中午那一断时间的闷热过去后, 下午就有了阵阵的凉风。
一路赶到她的院子, 那骨子里透露的焦灼燥热感也好了些。
胤禛是在厨房找到她的, 来的时候特意没让任何人通知, 除了脚步声, 他没有露出半点的破绽。
靠在厨房前边儿的柱子上,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小姐, 这锅好了吗?”
冬芽眼巴巴的看着宋西楼的手,里面端着的是刚出锅儿的水晶糕,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摆在盘子上, 上面还用玫瑰露点了个花样,看着就诱人。
宋西楼一向是宠爱她身边这个丫鬟的,闻言也只是一笑:“你今个都吃了不少的了, 再吃该吃不下晚膳了。”
冬芽是个牙尖嘴利的, 对自家小姐也不放过,撇着嘴不信:“我看你这是等着贝勒爷来吃吧。”
看着糕点又继续娇俏的哼了一句:“他都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了, 小姐你这见天的做, 何必呢?”
胤禛只看见这句话说完后, 宋西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眼神都失落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
她语气里的失落怎么也瞒不住,瞧着眼眶都红了些。
她长的本就好看, 年纪小外表瞧着又些的天真,可骨子里透露出种清媚感, 软软弱弱的站在那里, 让人忍不住的想去呵护。
宋西楼站在厨房,低垂着脸,可外面的人却不知她的眼眸在悄悄的瞄向柱子后面他的衣摆。
胤禛的鞋底比被人的厚些,脚步声走起来与旁人的自然不同。
上辈子宋西楼就发现了这个,钮祜禄莲心有次好奇的抓着她的袖子问:“姐姐,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到是爷来了?”
当时自己满心的喜欢这个天真不喑世事的妹妹,见她问便教她:“你看,贝勒爷的鞋底与旁人的不同,声音也微微的重一点。”
“再有一点的就是,爷习惯性的出右脚迈的阔一些,发出的声音也是右脚比左脚重一点。”
钮祜禄莲心暗地里点着头,乖乖的学了下来。
之后便隔三差五的问:“姐姐,可有注意到爷的习惯?”
宋西楼当时做的是她的丫鬟,她心思细腻,就算是胤禛不表形与色但只要有心,多注意几回还是能发现一二的。
她当时当钮祜禄莲心为最好的妹妹,自然是什么都说。
直到看到有一天,钮祜禄莲心听见胤禛脚步声后连忙的哭诉胤禛听后心疼时候,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发现就有用。
最重要的还是,看你怎么把你发现的习惯发挥到有用的点上。
冬芽见她失神,悄悄的在她手里的盘里偷了块糕点出来,一塞进嘴里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满脸的嫌弃。
“呸呸呸,小姐,你怎么不加糖。”她嘟着嘴,满是委屈的样子。
宋西楼脸颊顿时就红透了半边,娇俏的跺着脚:“都叫不不要吃了。”
冬芽爱吃,特别是糖,水晶糕只放了平日里一半的糖量她就吃不下,指着糕点问:“小姐,你这是忘记了?”
宋西楼双手捧着,站在那儿小着声儿:“贝勒爷……贝勒爷他不爱吃甜食。”
冬芽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相信:“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贝勒爷每次来,吃的可都是一样的,也没见他多嫌弃啊。”
宋西楼一笑,眼里带着满是温柔:“他喜不喜欢都会吃,但若是喜欢的话心情会好,眉毛会高高的扬起。”
“他若是不喜欢,通常只是尝一个就放手,眉头还会微不可察的皱一下。”
胤禛确实是这样的人,什么事都是放在心里,自己不说旁人很难的知晓。
就连口味身边的也只有苏培盛知道,还是这么多年来仔细钻研出来的。
宋西楼与他相识还没半年,可倒是比他额娘还要了解他。
胤禛听到这里,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思考着。
又往里瞧了两眼后,才轻声的走了。
苏培盛跟在他后面,听他沉默了会开口:“这几天她都这样?“
小全子赶忙的上前,低头跪着不敢看贝勒爷的眼睛:“是,姑娘这段时间一有空的就待在厨房。”
上次贝勒爷发怒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小全子实在是同情这个主子,见状还想开口多说两句。
苏培盛都有些感动,就刚刚听的那些,若不是把心思都放在爷身上的话,怎么肯能会发现?
却没成想门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的是胤禛书房里伺候的太监。
“贝勒爷,宫里来人找你进宫。”
今个沐休,一般是没什么事的,胤禛眉毛皱了皱有了丝不好的预感,沉着声:“可有说是什么事?”
小太监脸上是没有血色的惨白,手都在打颤儿:“福晋……今个福晋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