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愈加笑起来,沈老太君故意瞪着段氏笑骂道:“正是,你四婶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必定打着这个主意!老婆子给你做主,你今儿多多的赢她!”
姚存慧便笑道:“借老祖宗吉言,您说了会赢就一定会!四婶可别赖账!”
“我正是这么想呢,偏你又说了出来!”段氏听毕拍手笑道。
沈老太君亦笑着嗔了段氏两句,众人越发笑个不住,一时热闹之极。
只有吕樱在看到沈佺和姚存慧之间眉目传情被段氏打趣出来,一看沈桢脸上带笑、神色轻松的往外走眼角也不朝自己斜一下心中暗怒,越看姚存慧和段氏在沈老太君跟前凑趣越觉得碍眼,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咳了一声陪笑道:“老祖宗,孙媳妇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一阵,请老祖宗恩准。”
沈老太君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却也没说什么,笑着点头道:“那你便回去好好歇着吧!明儿一早再来给老婆子请安就是!”也就是说,子时放鞭炮迎新年、磕头拜年那会儿便不用来了。
薛氏脸上微僵,暗暗埋怨吕樱任性,若是刚刚进门那阵子,还能陪笑帮着解释两句“翁主娇生惯养惯了”云云之类的话,如今这话却也不能说了,说了沈老太君恐怕更要生气。
“老太君最是体恤小辈的,你便先回去吧!想是这几日我让你帮忙做了些事累着了!”薛氏到底笑着从旁解释了一句,沈老太君也没在意。
吕樱更不在意,陪笑着应了声“是”,向沈老太君施礼退下。
“老祖宗,我可有些等不及了,咱们这就上桌吧!今儿可要玩大一点,我带了二三十粒金瓜子呢!”段氏故意眼睛放光,一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神情,好像心痒手痒得不行、几辈子没摸过牌的样子。
众人听见了都笑,沈老太君见状果然也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啐她道:“瞧你这小家子气模样,二三十粒金瓜子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这也叫玩大一点!”
“老祖宗,若是媳妇输了,您可得帮媳妇翻本儿!媳妇儿知道,您的金瓜子多得是呢!”段氏笑嘻嘻的,索性涎着脸拉着沈老太君的胳膊耍赖,众人也都笑着凑趣,把沈老太君逗得直乐,一叠声的吩咐摆桌子、椅子、拿牌来。
沈老太君忽然抬头向卢氏道:“你双身子的人不用陪着我老婆子熬夜,回去歇着吧,孝顺也不在这上头!还有老大家的,你身体弱,还要好好保养呢!”
卢氏便陪笑道:“这会儿还早呢,媳妇回去了也是干坐着,倒不如在老太君这儿也乐呵乐呵,连带沾点老太君的福气!”
“是啊老太君,”箫夫人也笑道:“您心疼我们,让我们随意便行!我们可没见过玩得这么大的牌呢,可不长长见识!”
箫夫人难得说笑,众人听了不由得掩口咯咯的都笑了起来,段氏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与箫夫人打趣了几句。
沈老太君也笑,心里更加欢喜,便忙吩咐丫头们将矮榻铺呈上厚厚的绒垫,小心伺候着大夫人和三夫人。
箫夫人和卢氏妯娌两个便坐在一旁说笑,沈佳琳和四小姐、五小姐陪在一旁说话解闷,二小姐沈佳华陪在沈老太君身旁。
一时牌桌摆开,段氏便笑着招呼众人入座,沈老太君、薛氏、段氏坐了下来,姚存慧笑着望向孟氏,薛氏便笑道:“你嫂子不太会这个,侄媳妇你来吧!”
段氏听了便一把拉着姚存慧坐下,笑着道:“快坐下,今儿咱们联手,从老太君这捞几个钱花花!”
“怪道四婶留了这个位置给我!”姚存慧也笑道。
众人听毕又大笑起来,沈老太君笑着指着段氏叫“撕她的嘴!”
一时姚存慧坐下,几个人便开牌玩了起来,段氏不时说笑,姚存慧和薛氏也凑趣,婆媳孙媳几个兴致甚好,不知不觉就过了一晚上。
丫鬟含笑进来禀: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王爷和各位少爷来了!众人皆诧异,一问方知快到子时了。
“我去看看宵夜备得怎样了!”薛氏便起身笑道。
段氏一把拉住她笑道:“别走啊,这账还没算清呢!”
“有老祖宗在,我放心着呢!”薛氏一笑。
沈老太君便点头笑道:“你尽管去,我老婆子都帮你看着呢!回头我们三人瓜分了你那份,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众人又笑起来。一晚上只顾着说笑,牌倒是没玩几把,输赢皆有限,段氏和姚存慧相视,便同沈老太君陪笑说了都赏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吧!沈老太君自无异议,便将桌子上输来赢去堆放的共二三十粒金瓜子都赏了下去,众人都笑着上前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