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青姚被李乐“好好”地“教育”了一番, 李乐发火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
在被关了几天的小黑屋之后, 青姚万分诚恳地一遍又一遍道歉, 李乐过了许久才消地火。
青姚自此之后才明白了,原来生孩子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跟人去说的, 特别是男人, 例如如果他再去跟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是个男人都绝对会狠揍他一顿。
而后来,李乐终于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时,他说, 你也是个男人, 这种话,要留给喜欢的女人去说,懂么?
青姚似懂非懂。
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吗, 为什么就不是留给喜欢的男人去说呢?
但是李乐一再强调, 他是个男人, 青姚心中对男人才有了一点模糊的印像,他应该保护自己的女人,应该挑起男人该有的担子。
又想起欢喜给他看的一些小册子, 他自己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行房事时应该在上面,一定要让身下的人很舒服。
自此之后, 他对自己有了一个模糊的定位, 他除了是一只妖以外, 他还是一个男人。
李乐没了眼睛,很多事情上是很不方便的,青姚见他做什么事都是碍手碍脚的,那双眼无神的模样,叫他不由想起作为男人的担当,他竟不自觉为他考虑起来,虽然是一些小事,但李乐也觉得十分惊奇。
他如今连出个门都不便,总是要人跟在一旁才可。
但在青姚眼里,这个和尚虽然没了眼睛,生活上再不方便,每日的功课却也从未拉下过。
他看不见字,有时候会让青姚念给他听。
晨光微微照在他身上,他浑身都笼起一股淡淡的光,林间的微风,带着花香,鸟儿低鸣,他的侧脸宁和而肃穆,表情十分认真,这功课做了又无他人去看,他那般虔诚的模样,不必说什么,也能感受到这人对佛祖的崇高信仰。
此景之中,青姚读着那平日叫他颇为烦人的佛经,此刻竟都觉得身心莫名安静了。
青姚不懂什么境什么景的,他只觉得面前这人已然同周围之景融为了一体,他背后的淡淡的光芒,如同佛光普渡,令人意外的是,他竟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倒是看着他,就觉得心里安静极了。
念完了一节早课的佛经,青姚抬头一看,却见这人依旧双目呆呆地看着前方,那般明亮的眼睛,却因为他…失去了光明....
他脸上茫然的表情,有一瞬间,叫青姚觉得心中有些莫名难受。
他宁愿这和尚打他训他,也不愿见他这脆弱的模样,他觉得心里很是不痛快,
“和尚…”
青姚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还是没有伸出去。
李乐正在脑内和系统讨论他视力恢复的事情,入了神,竟连早课结束了都未曾察觉,此刻青姚喊他,他才猛的回过神来。
“…什么?”
面前的人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李乐实在没听清楚,便又疑惑地问了一声。
青姚却没再说话了。
之后,同往常一样,青姚扶着李乐回屋去。
青姚扶着这人的手,看着一旁这人低垂着的眼,睫毛划过眼睛,眨啊眨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好似多了一只蝴蝶,扑棱扑棱地,不停地飞。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想赶走那只蝴蝶,赶来赶去,蝴蝶反而扑棱地更加快了。
李乐这几日总是莫名收到系统地好感度上涨提示。
不过几日,好感度竟然就已经涨到了六十五。
李乐虽然疑惑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好感度莫名涨了许多,但他也只能归结于,是他之前所做终于略微感化了这只妖。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变化,李乐想信,这妖总有一日会真心向善的。
他这些日子也会时时让青姚同他一起去做写善事。
有时候可能只是为鳏寡的老妇人收一收地里的庄稼,或是给做农活的农夫们送一碗甘甜的水,再或是给村外的乞丐一个馒头。
这些很小的事,那些受到帮助的人时常会给予他们莫大的感激,将新摘的清甜的瓜果分给他们一些,或是鸡蛋或是一些其他的小玩意儿。
李乐有时会借着系统的视线,好去监督他,防范他作出一些不好的事情。用系统的视线时常是十分模糊的,但肯定比什么看不见强。
他看着青姚拿着那些村民给的,比他脸还要大的窝瓜,一幅呆愣的模样,他心下莫名好笑。
青姚:这些…不要钱吗?
李乐:不要。你帮助了他们,这是他们给你的礼物。
礼..物..
青姚从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自从李乐这般跟他说过之后,青姚做这些事情也并未再那般反抗了。
李乐每每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有些欣慰。
青姚对人肉还是会有饥渴,李乐时常能感觉到站在人群中的他,那浑身气息的改变,但在他的监视下,他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太久没有进食人肉,只吃那些寻常的蔬果,青姚只好去偷鸡鸭一类,但自从有一次村里的鸡鸭一夜间死了十几只后,还有一头猪也不知所踪,青姚也不敢再去做这些太过明显的事。
李乐怕他跟着他们天天吃素,终有一天会因妖性难忍而爆发。
也算是为了奖励他,他便时常会在外头给他开些小灶。
河里随便摸出的几条鱼经他的手一烤,香气扑鼻且外焦里嫩,好吃地叫人连舌头都能吞下去。
但妖性又岂是那般容易就能克制的。
李乐那一日夜里,寻了青姚许久不见,他心中一凉,已然隐隐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他在墓地里发现了青姚。
村里新死了一个人,是老死的,走时很安详。
那个老婆婆他们也是见过的,十分和蔼可亲,家里贫,但却很喜欢青姚,每次去总要给他用红糖打几个鸡蛋,在她家,鸡蛋依然是最好且珍贵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