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毒蜂的飞行速度很快,我们根本跑不过。
我的脑后只听得嗡嗡声响,旁边的猪头传来惨叫声。
我的屁股好像挨了一下,就跟打针一样,短暂的刺痛以后,便是火辣辣的烧灼感。
幸运的是,阿木所说的“烂泥塘”距离我们并不远。
穿过一片高大的桫椤树丛,我们便看见了那个黑咕隆咚的烂泥塘。
烂泥塘散发着一股恶臭,里面有很多腐烂的植物尸体,蚊虫乱飞,污浊不堪。
如果换成平时,说什么我也不肯往里跳的。
但是现在性命攸关,为了保命,我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只听扑通扑通几声响,我们接二连三跳进烂泥塘里面,然后在泥塘里面打了个几个滚,把脑袋沉入泥浆水里面。
躲避野蜂最好的办法,就是跳进水里,这样野蜂就没办法蛰到你了。
我们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泥浆下面,就像四只癞蛤蟆,臭气熏天,甚至都不敢呼吸。
那片黑云在烂泥塘上方逗留片刻,没有发现目标,于是朝着桫椤树丛深处嗡嗡嗡飞走了。
丛林里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寂静,等到黑毒蜂飞远,我们才从泥浆下面探出脑袋,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险!
我们拖着臭烘烘的身体爬出泥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是狼狈不堪。
我抬起胳膊闻了闻,感觉自己能把自己给臭死。
回到营地,窝棚已经烧成光架子了,看样子今晚是没法睡觉了。
我们找来一些厚厚的树叶,在身上反复搓揉,把覆盖在身体表面的臭泥全都给搓下来,终于感觉轻松了许多,不过身上还是臭臭的,只有等天亮以后,采集些晨露来洗一洗。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坐下,突然屁股就跟针扎一样,疼得我原地蹦了起来。
我这才想起,我的屁股刚才好像被黑毒蜂蛰了一下。
我伸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发现肿起老大一个包块,轻轻一摸都疼得我倒抽凉气。
猪头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和他也算是难兄难弟,我的左半边屁股被蛰了,猪头的右半边屁股被蛰了,他骂骂咧咧说这些黑毒蜂都是下流胚子,专门蛰屁股。
“你俩赶紧把毒针拔出来,黑毒蜂的毒针如果残留在体内,会顺着血管流走,严重的会落下残疾!”阿木说。
我伸手试了试,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拔出毒针。
猪头对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我们就不能互帮互助吗?你帮我拔,我帮你拔!”
我一听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不过有景子在这里,我们也不好意思当众脱裤子的,于是一瘸一拐来到大树后面。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我问猪头。
猪头说:“我先吧!”
“那你赶紧脱裤子呀!”我对猪头说。
猪头解下裤头,羞答答地说:“咱俩可先说好,拔毒针就拔毒针,不准有其他非分的举动,知道吗?”
我撇撇嘴,一脸厌恶地说:“我可没有这种恶趣味!”
猪头说:“没有最好,我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人,心智不成熟,一时冲动,哎呀……”
我猛地拔出猪头屁股上的毒针,低低惊呼一声:“糟糕!”
猪头吓了一跳,赶紧问我情况。
我苦着脸说:“对不起,毒针……断在你的屁股里面了……”
“什么?!”猪头气得一蹦三尺高:“小子,你存心的是不是?毒针留在体内,会死人的!”
看着猪头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还笑?”猪头整个人都快炸了。
我止住笑声,摆摆手道:“你胆子可真小,我不过是逗你玩玩的,喏,你看,毒针在我手上呢!”
我把手指伸到猪头面前,指尖捏着那根毒针,又细又长。
猪头这才松了口气:“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转过去!”
猪头让我转过去,看了看我的屁股,对我说:“这针刺进去很深呀,看来我得给你动个小手术才能取出来!”
“手术?什么手术?”我大惊失色,就看见猪头取出军刀,明晃晃的刀尖在靴子上面擦了擦。
猪头说:“放心,刀口不会很深的,我只需要把你的屁股切一个小小的十字刀口,用刀尖帮你把毒针挖出来就没事了!看刀……”
说时迟那时快,猪头突然出手,我只觉屁股蓦地一疼,忍不住杀猪般嚎叫起来:“王八蛋,你划烂我的屁股,我要划烂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