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山所留下的伏兵,是精心细选出来的精兵,不仅在忠诚方面经得住考验,在战斗方面也是老在,在猝不及防之下,范家的商队便遭到灭顶之灾。
堪称是一场屠杀,在赵功常的筹划下,范家加上车夫在内合计三百三十八人无一人漏网,全部被轰杀,就算有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但是在真正的军队面前,还是受到无情的碾压。
清点完人数,赵功常马上下令销尸灭迹,所有尸体都被运到事前准备好的大坑集体掩埋,打斗痕迹被翻埋在地下,粮食、兵器、药品物也纷纷改头换面,去掉范家的标记,一切忙而不乱、整然有序,天色刚刚放亮,这支换然一新的商队从虎跳峡驶出,中途转了方向,不再向边关进发,而是径直向榆次的方向驶去。
三月二十八当晚,在掮客的见证下,榆次翟家的核心子弟从神秘人手中购得一批军用物资,因为这些是不见光的货物,价钱也好说,仅是市价的七成,整个交易很顺利,清点完毕以后,买家拿了翟家票号取款的信物离开,而翟家也顺便地把这些紧俏品运到榆次城外的秘密仓库。
很快,榆次翟家的家主翟堂收到票号掌柜的汇报,有人分多次从票号取款,一天之间就把五万多两白银取空,翟堂闻言并不在意,那神秘卖家肯定不想暴露身份,把钱银拿走,这也是常情。
不过翟堂忽略了另一个重要信息:在同一天,山西另一个大商人,田氏家族旗下的金玉店生意火爆,光是售价高达八百两的金佛,一天就售了五尊之多......
“什么,现在还没有找商队的消息?”在介休的范家大宅内,范永斗瞪着眼对手下吼道,因为暴怒,额上都现出了青筋。
“老爷,小人已经派人找了几次,也跟田将军再三确认,证实商队还没到寿阳。”手下战战兢兢地应道。
这批物资,虽说打着替朝廷运粮的名号,但是大部分的物资是准备运到后金售卖的,去年后金打到京城,掠饱而还,掠夺了大量的金银财货,为了筹备下一波进攻,后金需要大量筹措战备物资,这正是赚钱的大好时机,范永斗为了筹备这批物资可以花费了不少心思,没想到竟等来商队失踪的消息,就是涵养再好,也当场暴怒。
这不光关系到钱银,还关系到诚信,这些已经知会后金,后金也派人在关外接应,要是出了事,对自己的声誉是可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废物!”范永斗一脚把手下踹倒在地,暴怒地说:“一百多辆车,三百多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我还养你们干什么。”
“老...老爷,其实有一件事小人不知该说不该说。”手下有些犹豫地说。
“说!”
那手下小心翼翼地说:“现在可以肯定,商队是在太原府到寿县这段路失去联系的,据可靠的线报,就在我们失去商队联系的当口,榆次翟家吃进了大批粮食和兵器,这会不会......”
翟堂?
范永斗心里暗吃一惊,心里首先想是不可能,大伙都是同坐一条船,要是船沉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再说平日的关系也不错,不过...现在对后金的贸易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谁都想分多一杯羹,几个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还以兄弟相称,但是暗地里都在竞争,总想多分些好处,钱银嘛,谁会嫌多呢?
说不好暗中给自己下绊子,好在后金的那些官员前好邀功请赏,那翟堂对自己在后金的地位早就垂涎三尺,曾经说要把自己取而代之,难不成这是向自己发难?
一想到这里,范永斗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淡淡地说:“查,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给我查清楚。”
敢动自己的货,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无论是翟家也好,是其它人也罢,这个场子不找回来,以后在山西大伙都以为介休范家好欺负呢。
“是,老爷。”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笑,范永斗为失去联系的商队发飚、生怕自己的地位不稳发愁时,陆皓山却在孟县外面的营地里颜开眼笑地看着的那些财货。
桌面上,几尊金佛一字摆开,拿到手里沉甸甸的,此外,黄色的金条、白色的珍珠、温润的玉石还有七彩的宝石,让人眼花缭乱,赵功常从翟家的票号提现后,就用金银换购了这些昂贵而容易套现的财货回来,避免带回大量黄金白银,用陆皓山的话来说,这叫洗钱。
“赵教官真是太厉害了,走一趟就带回这么多财货,这下可发大财啦。”孙熊看着那些金银财货,双眼都发光了。
“哪里”赵功常故作谦虚地说:“这些都是大人的功劳,我们只是照大人说的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