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聊到了这个地步,吴凡索性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如果让我针对这起绑架案做侧写的话,我会认为罪犯行事缜密,胆大心细,而且当时住在这附近,对环境十分了解。我猜测,这起绑架案也是这个人精心设计的,而当时的郭超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设计实施出如此缜密的绑架行动,应该说他在团伙作案中充当的是随从角色,而真正的主谋是另外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男人。这个人的背景应该不太干净,或许有绑架的前科,或许是在黑//道上混的,才有胆量想到绑架。他们有可能是通过地下赌球与郭超相识的,而且走的很近密。他对郭超的背景了如指掌。于是把目标对准了他做家教的那个富裕的家庭。或许,他最初提出绑架计划被郭超拒绝了,毕竟郭超当时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而且绑架的目标还是他辅导的孩子,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未必有胆量干这种事情。但是他有一个弱点,那就是缺钱, 从他赌球的金额上能看出,他很可能输了不少钱,当时急需要用钱。主谋就抓住了过郭超这个心理弱点,说服他一起参与这起绑架案。他们两个人互有分工,将自身的犯罪嫌疑降到最低。所以,我想实施绑架的未必是郭超,他或许只是为主谋提供了女孩的日常行程,为凶手创造便利条件,譬如说,在作案那天把接女孩上下学的司机轿车弄坏。主谋趁机在女孩去辅导班的半路上劫持了女孩,并囚禁在光明小区那辆废弃的轿车里。之后,主谋撤出,只负责与女孩父母联系。郭超负责监视女孩,并喂养女孩。由于分工明确,行事周密,警方后来的排查中并没有发现这两个嫌疑人……”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郭超之后要连杀两人呢?”付雪晴不禁疑问。
“同伙作案最容易出现分歧,尤其是涉及到分赃。300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平分的话每个人150万,而独吞的话,就翻了一番,这么大的暴利足以让任何同伙瞬间反目。尤其是对于有强迫症的郭超来说,他当年的抗压能力远不及现在,也比不上他同伙,他就像一个不断加压的燃气罐,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这个时候,任何刺激都可能让他爆发。譬如说分赃不均,或者是他在给女孩喂食的时候不小心被女孩看到,认出了他,总之他是被刺激到了,让他产生了杀机。从作案循序上,最先遇害的应该是宋思琪……”
吴凡说到这里,付雪晴忽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我忘说了一件事,捆绑宋思琪的就是电线,规格就是1.8毫米左右。勒死女孩的也就是这种电线。莫非就是你说的后一种假设,女孩无意中看见了郭超的脸?”
“那就足以让郭超产生杀机了。”吴凡说,“他在慌乱之余,用捆绑女孩的电线将她勒死。一旦跨过了杀人的底线,他就立刻变成了一个恶魔。很多之前不敢做的事情,他也会毫无顾忌。他的同谋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下一个目标。”
“顺理成章!?”欧阳姗姗还没有理解吴凡的意思。
“灭口和独吞300万。有这两个原因就足够他这么做了。已经杀了一个人,他的胆量也会瞬间增大,开始设想用最有把握的办法杀死同伙,自然也就是他刚刚成功用过的勒杀。计划好之后,与同谋在出租屋会合,他趁其不易用电线从背后套住同伙的脖子。但同伙并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强壮的男人,自然会剧烈反抗,于是留下了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些伤痕和勒痕,但最终,他的偷袭还是得手了。不过短暂的疯狂也消耗殆尽,随后他便陷入到极度的惶恐之中,他之前并没有计划过该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他也没有胆量去分尸弃尸,他能做的也只是把尸体藏在床箱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的强迫症发作,以至于还耗费了很多精力去摆放尸体。之后他便猖狂逃窜,与认识的所有人都断绝联系,这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当然了……”
吴凡也没有把话说死,“我以上分析的这些也只是我的假设,假设郭超是凶手的前提下,对两起案子所做的分析。至于他和割喉案凶手之间有没有牵扯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给我写信的那个预测死亡的兔子,反正以目前我们手头已知的这些线索,我找不出明显的联系。所以说,我对我说的话可不负责任,别到时候卢广通又抓着我把柄,来找我麻烦。”
付雪晴一笑置之,“你那封信的事先放一边,还有一个地方我不明白,郭超既然真想逃走,为什么不逃出江州去外地呢,却还留在这里?”
不等吴凡回答,欧阳姗姗忽然插嘴,“这个问题我想我能回答。”
看付雪晴怀疑的眼神,她故意拔拔胸脯,“警察姐姐你肯定没见过郭超现在的老婆吧。那可是一个大美女呢。不是都说男人色胆包天吗,说不定郭超就是因为这个漂亮女人才冒着风险留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