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你回来了吗？”安娜输入密码回到公寓，随着她声音的响起房间里的灯才慢慢亮了起来，看起来V还没有回来。
正准备关门，一只手伸过来将门抵住，安娜抬头，看见是个比自己高了快一个半脑袋的街溜子，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好，有什么事吗？”安娜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然后问了句听起来很多余的话，光是看眼前这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憋着好屁，总不会是上门推销保险的打工人。
“哈哈哈…”男人发出了杀猪般的笑声，让走廊里看热闹的邻居们都皱起眉头，捂着耳朵摇头走到其他地方。
“你的安全意识很差啊美女，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街溜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安娜，但还没碰到就往回缩，似乎只是想走个过场，这让安娜觉得有一丝违和，“我们观察你很久了，看你平时挺闲的，要不要和我们玩玩儿？”
安娜向前一步，非常自来熟地握住街溜子的手，看了眼他手心的虎爪帮标志，然后像个推销员一样开始叭叭，“兄弟，你身上有义体吗？”
“啥？”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恢复之前的表情，“当然有，怎么？这个很重要？”
“我对没有义体的人过敏。”
街溜子又笑出了杀猪的神态，他扭过头，对着转角处站着的三个男人大声嚷嚷，那声音是生怕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小妞说自己对没有义体的人过敏！大哥们，你们都满足条件吧？”
他又将头转回来，对着安娜疯狂使眼色，“我大哥身上的战斗义体那可是数不胜数！都是高级货。”
“少废话，打晕了带过来，”一个鸡冠头仰头给自己灌下酒，然后非常没素质地又朝着墙上吐了口痰，“磨磨唧唧的，小心我们先特么揍你！”
安娜探出头看了眼站在拐角的三人，用眼镜扫描能够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品牌。
【穿过的破烂的背心*3，穿过的破烂的运动裤*3，铁头鞋*3，总计：5欧——是垃圾回收站会很乐意接收的服装，因为那可能就是从回收站偷出来的。】
相比之下，眼前这小哥身上穿的可就实在多了【克里明星同款内裤*1，憨憨猫和皮皮鼠动画体桖衫*1，体面的花纹短裤*1，总计：720欧——光是那条内裤都值不少钱。】
“你说他们是你的老大？”安娜指了指那三个好像没穿内裤的小混混，“你真的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你确定？”
这街溜子咳嗽一声，他死死盯着安娜，整个人倒是突然正经起来，“快跑…”他靠墙挡住三个小混混看安娜的视线，压低声音，“快跑！去一楼，那儿站着几个NCPD的——呃！”
“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
街溜子的话停住了，他满身肌肉的大哥正站在他背后，一只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快——跑—”街溜子扒拉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臂，然后突然听到了吱的一声，随即掐着脖子的力道一松，他摔倒在地。
一个垃圾桶很快从V公寓房间右侧的地面生长出来，街溜子捂着脖子咳嗽，一边吐槽为什么要把垃圾桶这么藏起来，然后他突然发现，那是一个垃圾桶样子的自动炮台。
他抬头，看到两条金属的机械手臂从房间门里伸了出来，手上端着机枪，正指着发呆的肌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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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安娜泡了一杯柃檬水递给端端正正坐在厨房吧台椅上的人，费奇，那是他的名字，看起来长得挺成熟，其实只有十六岁，巧的是，他在夜城天神中学上学。
这倒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沃森区也就这一个中学，在这儿片遇上的适龄儿童都可以是天神中学的学生，只是他们去不去的问题。
费奇已经逃学好多天了，也没什么人在乎，甚至都没人发现他逃学了，班上的人数总是不固定，没人去管这些有的没的。
“是的！”他手忙脚乱地接过安娜递过来的玻璃杯，“谢，谢谢。”
费奇盯着玻璃杯有点儿愣神，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喝自制的柃檬水——这么听起来倒是感觉有点儿可怜，喝了一口，那种又酸又甜的清爽口感让费奇差点儿感动落泪。
“你怎么和虎爪帮的混在一起了，他们身上穿的破烂还比不上你内裤值钱呢，”虽然还没有成为正式教师，但安娜已经不自觉地开始用教师的身份自居，关心起青少年的安全。
“呃…他们，”费奇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没有仔细思考自己内裤的价值为何被人所知这个问题，“我只是不想待在家里了…想着找点儿事情做，去买饮料的时候刚好撞上他们，然后就跟着混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跟着去收保护费什么的。”
不想待在家里，这种情况在青少年当中很常见，“也不想去学校？”
费奇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日子没去了，上学没意思，去也就是坐着，看老师在台上表演单口相声，屁也没学会，还不如跟着虎爪帮收保护费。”
“大家都挺烂的，烂一块儿了，不知道学校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块芯片就能搞定的内容我们要费劲儿学上好几年，”费奇叹了口气，展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悲伤，“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我觉得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