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柏然拽着她的手,将她重新搂入怀里,下巴靠着她的颈窝,不言不语,那么多年的伤心与难过,他不可能在她的三言两语中就消弭,但是他会学着遗忘过去,珍惜现在。
这一夜,平静而安谧,莫相离第一次毫无防备地在景柏然怀里沉睡,景柏然看着怀里安睡的女子,伸手替她将额前的刘海抚到耳后,见她怕痒的缩了缩,又更偎近他的怀里,他唇边渐渐泛开一抹笑意。
笑意还没完全展开,他又似想起什么,笑容僵在唇边。
与莫相离发展到这一步,他始料未及。因此,他的计划全盘被打乱,若他想跟莫相离天长地久,那么他的复仇计划势必得就此搁浅。想到此,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复仇与莫相离,孰轻孰重?
轻轻地放开她,景柏然翻身下床,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迅疾走出病房,来到医院的长廊上,廊道上光线昏暗,安全出口的指示灯绿幽幽的,无形中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景柏然迅速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号码,电话在嘟一声后接通,“Eric?”
“银鹰,对付莫镇南的计划暂停。”景柏然命令道。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Eric,我们策划了这么久,眼见就能成功了,为什么要暂停?”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对付他了。”景柏然很少用这样意气用事的语气对银鹰说话,对方似乎又愣了一下。
片刻后,银鹰道:“Eric,当初我们策划这个计划时,环环相扣,更甚者利用了二十年前那桩血案,莫镇南的仇家白少棠已经追去Y市,情况早已经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不是我们想罢手就能罢手的。”
景柏然蹙紧眉头,薄凉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阻止白少棠报仇。”
挂掉电话,景柏然掏出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神情多了些恍惚。
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他,却没有察觉到转角处那双恶毒的眼神,一直紧紧地跟着他……
景柏然回到病房,毫不意外地见到莫相离踢开被子,大半个身子险险地挂在床沿上,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放进床中间去,自己跟着爬上床。
兴许是动静大了,莫相离微微睁开眼睛,瞄了景柏然一眼,咕哝道:“你去哪了?”
“去外面接了个电话,快睡吧。”景柏然拥着她躺下,替两人拉好薄被,可是他却了无睡意,白少棠得到消息,早已经潜伏在Y市,随时等着要莫镇南的命。
他的本意只是想以他贪污三千万的罪名送他坐牢,并非是想要他的命,可是招惹了白少棠,这件事情就已经超出他的控制,莫镇南当年造下的孽,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但,他是莫相离的父亲,是他几经周转,好不容易爱上的女人的唯一亲人,他可以对莫镇南无情,却无法对莫相离无情。
若然有一天,她知道他对她父亲做的事,她会有多恨他?
想到此,他心中突然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不能让她恨他,更无法容忍她得知真相后离开他,他要想个办法将她永远套牢在身边。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婚姻、想到了孩子。
“离,醒醒。”想到他可以拿婚姻与孩子来束缚住她的脚步,景柏然顿时热血沸腾,一刻也等不住要摇醒她,听她回答。
莫相离睡得正香,自然不知道景柏然心中所想,她迷迷糊糊地挥开景柏然的手,“景柏然别吵,我要睡觉。”
“乖,等会儿再睡。”景柏然翻身起来,一边要将她扶坐起来,一边宠溺的安抚她,“快醒醒。”见莫相离一个劲的往床上倒,他将她拥入怀里,用手指捏着她的鼻子,迫她醒来。
哪知她鼻子不能出气,就张开嘴出气,景柏然哭笑不得,倒不知她还有这样的赖皮劲儿,他只好使出杀手锏,偏头吻住她的唇,她的唇柔柔软软的,就像小时候吃的棉花糖。
本是要逼她清醒过来,他却一吻吻上了瘾,逐渐加深这个吻。
唇上火热酥麻,鼻子又不能呼吸,莫相离睁开眼睛,眼前雾蒙蒙的,几乎无法对焦,她稍稍推离景柏然,嘀咕道:“景柏然,你是属狼的?”
看她慢慢转醒,景柏然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放开她,“面对这么秀色可餐的你,我很难不变成狼,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