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哥坐在床前,品着茶,面色如常不喜不怒,语气略冷道:“堂姐的事,暂时就这样了。”
我动不了表情肌,只能拿疑问的眼神看着他。我是想问他,这样是哪样?老夫人的意思,是暂时不管堂姐和她的养父了吗?
这话其实很别扭,堂姐是真的堂姐,她的养父,却是我们兄弟俩的生父。
旭哥道:“堂姐不肯认亲。父亲那边需要卧床修养,堂姐不方便近身伺候,老夫人已经安排人去伺候。堂姐那边牵挂孩子,回津城了。”
也是。以小娜娜所描述的堂姐的个性,婴儿期把她送人,现在想认回来,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老夫人虽然放弃了,可以想见,二夫人却会有后招儿。
“咱们也只能拭目以待,这对个性相似的母女如何过招儿了!”旭哥面无表情地说着,起身去茶几上沏茶。
我写了个“S”。
他端着茶壶茶杯,走过来坐下,看了我写的字,说:“对,我明天就飞去S市。杜娜陪着姥姥回津城,走之前会去医院看望父亲。”
我写字:姥提?
旭哥点头道:“没错,是姥姥提出的。老太太说,你们的爸爸把二丫头养大了,培养得那么好,这就是头功一件。我得去跟他说谢谢。”
好吧,姥姥说的话,总是很江湖很侠义。父亲抛下蹒跚学步的旭哥,抛下痛失独女的姥姥姥爷,严格说是犯了遗弃罪吧?
他带走了养女,也是他的亲侄女,隐姓埋名,让老夫人和侄女的生父生母苦寻了将近三十年。当年是谁让他离开陈家的呢?又是谁要用女儿换儿子呢?
这些个是是非非,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去管那些事了。”旭哥收起茶具放到茶几那边,拨通了电话,“安德鲁,你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上来?……行,知道了。”
我看向他,他耸耸肩,道:“我去S市,肯定比在津城还要忙碌,不一定每天都能联系你。走之前,准备送你个礼物。”
他坐下来,目光有了一些温度,又道:“今天上午跟杜娜聊得怎样?”
我视线游离开去,写了两个字:陌生。
他诧异道:“陌生?什么意思?连朋友都不是了?为什么?”
我写字:她说的。
旭哥笑道:“她说觉得你陌生了?”
我又写道:猫是朋友(旭哥帮我删除),你是房东(旭哥再删除),不睁眼(删除)是你弟弟(删除),睁眼陌生。
他思考了一会儿,试探道:“你是猫的时候,她觉得你是朋友?你从我身体里醒来,你没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睁开眼的时候?”
我写道:是的(旭哥删除)。让我闭眼(删除),她才说话。
对着我写的字,旭哥眨了眨眼,抿起嘴,眼里泛起笑意,道:“她的说法,让我想起好多年前,网上热议的事,就是‘见光死’。你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