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骂郁垒没人性,黑毛大老虎畜生不如。但一样改变不了我栽进臭气冲天的水池后,掉进另一个残酷的地狱。
之前还被冻的身心俱裂,这会儿,炙烤的我只想把皮扒下来,凉快凉快。
太热了。
就好像我被扔进了一巨大的火锅中。
周围尽是咕嘟咕嘟冒泡的岩浆,有几个连身上零件都不全的鬼魂正在那岩浆里苦苦挣扎,没一会儿,就被那火舌吞没。
我正心悸时,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把我怼进岩浆之中。
呲的一声,身上的衣服直接粘到了皮肤上,眨眼变成了皮肉的一部分。而我的皮肤,也跟着焦黑的衣服一起,被火舌焚烧。
擦!
疼得我直骂郁垒老娘,更说以后爬上度朔山,砍光他家三千桃树——
浑身仿佛上万火蚁啃咬,瞬间成了筛糠的簸箕,全是破洞,内脏也一股脑被烧成了青烟。
我“啊”了一声,终于还是没忍住,昏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郁垒的黑老虎舔醒。
没错,就是想狗一样舔醒的。
那老虎的舌头可长着倒刺,剌得脸火辣辣的疼。
我嫌弃地推开黑老虎,艰难地坐起来,有气无力道:“老黑,让我歇会,要不真死了!”
黑老虎不说话,就听郁垒的声音又起,“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小子根本不是这块料,以后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别想着给小山子报仇了!”
郁垒的调门越说越低沉,后一句话里带着强烈的不屑。
我霍地站起,又险些跌倒,“郁垒,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一定能成功!”
说完,也不等黑老虎推我,自己就跳进了臭水池中。
还是避无可避地吸进几口臭水后,周围场景又变。
这一回,我被嵌在了泥土里,挣扎不得。不远处,正有鬼吏赶着几十辆牛车走过来。
那牛身上套着锋锐的犁头!
尼玛,我心里一抽搐,这是要把我当成土地给耕了啊!
一声牛哞,鬼吏挥舞着鞭绳抽牛疾行,几个弹指间,那牛已经践踏着我的身子过去,经历过剐肉,极寒,极热的煎熬,这几脚踩踏已经不算什么,但最要命的是牛屁股后面的犁头。
眼看那犁头翻着泥土过来,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心里一遍遍给自己信心,这次一定不能昏!
噗呲,整个人被活犁成两半!这撕心裂肺的疼痛,直接叫我冒出一身的汗。
我的身子迅速复原,接着,又一头牛拖着犁冲过来——
反复几次,我只觉意识渐渐模糊。也许随时都能昏过去,或者死去。
就在我意识将要溃散时,突然右臂肩头的行阴针产生一丝阴凉。
几近昏沉下去的意识突然被刺激到了,我想起了爷爷大仇为报,想到了老妈还等着我和老爹救活。
想到了朝阳沟里的秦楚齐。
“来啊!”我瞪圆了眼睛,冲后面赶牛犁的鬼吏嚷嚷着。
那些鬼吏使劲儿抽打着牛屁股冲过来,痛苦撕裂着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