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原明调兵遣将,准备到时混水摸鱼时,一件大事发生在山西太原府,震动了司法界。
三年了,勒春兰看着眼前血淋淋的躯体,露出麻木的笑容,一瘸一拐缓缓走向太原东城分局,她没信心能杀死自己,仅有的力气只能支撑她去自首。
一个非常古老并且没有很大曲折的剧情。
三年前,如花少女勒春兰做着美好生活的愿望,从山西一个小城流动到太原一家酒楼打工,没想到进城两月即遭大祸。这天,不知是勒春兰哪一点打动了前来吃饭的某纱厂老板的儿子,也许是少女那充满青春活力的魅力身躯和红扑扑脸上的健康色彩,让这个一身铜臭、荡游于花丛的浪子耳目一新,一时鬼迷心窍,竟心急如焚,不惜买通酒楼老板要采这朵花。
说来也巧,他吃饭的三楼雅室临街有窗,过程怎么的不知道,反正是在用强时,被勒春兰挣脱,性烈的小姑娘见门打不开,心一横,从三楼开着透气的窗户跳下,没死,但却把一条腿给粉碎性骨折了,当场昏迷过去。
等她从医院中苏醒过来,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父亲站在床前,憔悴的样子令她几乎认不出来。后来她才知道,住院费,酒楼老板掂付了一部分,但大部分是并不富裕的家里出的。勒春兰在病床上学起法律来。
她的伤好了,但右腿却跛了。父亲勒朋没想到健康可爱的女儿只不见了几十天,就变成脸色苍白的残疾人了,她的后半生怎么过呀?心痛之下,问明当时的经过,便请律师将肇事者和酒楼告上法院。
几经周折,精疲力竭之下,勒春兰和她的父亲勒朋终于迎来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伤残赔偿费30万元,其中酒楼老板承担5万元,扣除其掂付的医药费1万元,应付4万元;浪荡子承担25万元。判决书下是下了,但勒家两父女除了那1万元医药费,其它的29万元一个子儿也没拿到,最后申请法院强制执行,执行了,但还是一个子也没拿到。
从此,两父女倾尽家财,走上上诉之路,两年来,为省钱所走的路,可以从中国北边走到南边了。勒春兰那条残了的腿由于得不到静养,跛得更厉害了。
“新官吏法”的出台,使勒春兰看到一丝希望,两父女来到北京,申诉到监察司,监察司没令他们失望,依照程序,一纸“意见”下发到太原有关部门,限期按原法院判决执行。
苦等三个月,内能法令出台了。但勒家父女的赔偿还是没有拿到手。勒春兰累了,某一夜想了很多,美好的生活,瘸跛的右腿,劳顿苍老的父亲,家徒四壁,她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如果自己不……
苍白凹陷的脸上露出一丝奇特的晕红,第二天,大大咧咧的浪荡子便被袭杀,在血泊中淹淹一息,勒春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要杀人,她要这个“仇人”瘫痪下半生。
官官相护是个盘根错节的东西,勒春兰拿不到赔偿,追根究底是这个东西在作用。而勒春兰被迅速以故意伤害罪且情节恶劣被判死刑,就待秋后问斩,也是这个东西在作用。浪荡子不仅有一个有钱但吝啬的老爸,还有一个省府里职位不小的母舅。一切当然是自然而然了。
宣判的当天,勒朋差点疯了,要不是现场发生一件事的话。就在这一天,监察司在一个季度一次的监察任务完成情况的检查中,发现了这一不同寻常的事件。真龙卫龙田上海之行被天心告诫的事,秦风可是怵着,这一次,这太原府竟公然渎职,视监察司“意见”为无物,令勒春兰精神大受刺激,以致酿出惨祸。
秦风手执新颁布的内能法律,带上20监察卫,亲临宣判法院。法院上,勒春兰只说了一句话:我不留恋这个世界了,我累了。勒朋痛心疾首之时,秦风也真正体会到天心为什么要对不作为对犯强奸罪者苛以动则处死的重刑了。是呀,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这起案子的过程,秦风来之前就把一切来龙去脉搞得清清楚楚。因此,在法院宣判完毕之时,他即亮出身份。秦风的铁血公正天下皆知,他不会逾越法律。台上主审官自恃自己没错,与这件案也没有牵连,并不怕,但当他看到内能法律的时候,脸白了,鼻尖浸出汗点。
“内能法律”是新情况下为防止民间力量大了、私自斗殴寻仇引起社会混乱而定的法律,其中一条是:国家执法机关渎职或不作为,在限期内造成受害人因过度刺激采取不当行为时,受害人不仅无罪,还可获国家赔偿。
秦风的亮相使勒春兰的眼里闪现一丝求生之光,但瞬即消失,她不敢奢望了,现在哪怕是头发丝般细微的希望,她都承受不起了。观众则默然等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