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把大房要宅子的事,当笑话说给清芷听,清芷却替三哥哥气愤不已,这宅子明明是三哥哥的,凭什么让给大房?
赵初临倒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要宅子就给他们好了,只要能顺利分家,这些都是小事,一处宅子有什么大不了?”
“你自小锦衣玉食,从不知钱财为何物,自然觉得那不重要,你知道那宅子如今能换多少钱吗?”
赵初临呵呵笑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小财迷?”
“我没有与你玩笑!”清芷瞪他一眼:“那是三哥哥背井离乡、勤勤恳恳、尽忠尽责的回报,大房寸功也无就想白得?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分家要分,可宅子也坚决不能让!”
“好好好,你别急,你是不是就担心他们搬家后没有好去处?”
清芷缓了缓语气:“我就是觉得可惜,且如果要搬,也的确没有好去处。”
汴京城里的房子价比黄金,三哥哥俸禄不低也不能这样造啊,且凤哥儿还小,温婉肚子里又有了一个,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呢。
赵初临轻声道:“咱们东边有处宅子,是前朝重臣的府宅,还一直空着,去年封靖安王时,官家曾说把那处另做咱们的府邸,我婉拒了,你若觉得可以,我再厚着脸皮去要来,给岳丈一家住便是了。”
清芷愣了愣,她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啊。
赵初临见她疑惑,笑道:“咱们自然是不能搬的,索性父亲又不在京居住,咱们也不必另立府邸了吧。”
“你何苦解释这样多,我又不是不理解你。”清芷浅笑。
若是他们另立王府,大哥一家是必然不会跟着搬过去的,如今虽然平南王府改为了靖安王府,说白了那也是老王爷的家,赵初秀住在这儿没什么不妥,可跟着搬去弟弟家算什么。
赵初临婉拒官家,不愿一家人分开,也不愿让大哥为难,这份心清芷如何不懂。
“那宅子就算跟官家要来,也是给你立府用的,哪能给爹爹他们住?且三哥哥和爹爹必然也不同意,如今谢府的宅子决不能让,原先还想等着分家后再找向氏算账,如今看来不得不提前了。”
赵初临揽过她的肩膀:“有我呢,证据我早就让赵传准备好了,向氏毒害阿娘的事她逃脱不得,无论你想怎么做,都放手去做吧。”
清芷暗自握紧了拳,这几个月,赵初临一点点收集证据,向氏买通使女毒害阿娘,事后又将知情使女嬷嬷全部暗害,不知情的也全都变卖了,证据确凿她抵赖不得。
一想到阿娘生自己时有多艰难,连亲生孩儿都没来得及见一面就撒手人寰,清芷就恨不得手刃了向氏。
谢府这边,老太太已经两三日没有同大房讲一句话了,事实上她连谢江诚和谢华都埋怨,她一万个不愿分家,可谢江诚却宁愿让出宅子也要同意,没有人肯听她的意见,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了。
谢江诚启程在即,不愿与祖母有隔阂,来合安苑请罪,老太太也爱答不理的,一想到她一生奉献的谢府就要散了,这心里就跟针扎般难受,老太爷去世时,她答应要替夫君守好这个家的。
她终是没有做到。
“祖母莫要生孙儿的气了,孙儿明日可就要启程去陈县了。”
老太太身子一颤,到底是有些心软,诚哥儿这一走,不知归期几何,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来,想到这儿,她眼睛便红了。
“你也知道你要走了,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父母妻儿,你于心何忍?”
谢江诚惭愧地低下头,叹道:“是我对不住父亲、母亲,也对不住婉儿母子,但大伯父铁了心要分家,那日他与父亲争执的样子您也看在了眼里,我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实话跟您讲,我是真的不放心父母妻儿再继续在这儿住下去,以后我不在,父亲那脾气难免又和大伯父闹矛盾,我宁愿让他们搬出去,舍了这个宅子,也不愿让他们受委屈啊。”
老太太觉得他对自己说了掏心窝子的话,而自己竟然帮不上他什么忙,让他临走之际还如此为难,老太太心中竟有丝愧疚,对大房就越发憎恨。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黑心肝的!向氏一挑唆,他倒什么都肯做,从前怎么不觉得他那么爱听向氏摆布,诚哥儿你放心,只要我在这个家里一日,他们就别想欺负你们!你放心去陈县,家里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