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与你玩笑了!你竟然还敢凶我!你有什么资格凶我!”谢华的语气重了些,让曾氏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可谢华也只是因为她说了要离开的话,一时情急而已,沉默片刻,他终究缓了语气:“是我的错,你当真要分府别住,我自然都依你,反正我也早受够了,只是母亲的性子你了解,这事最后能不能成,我还真不敢保证。”
问题是老太太现在的确年纪大了,再逼急了万一有点什么事,他们做儿子的可就罪过大了。
曾氏是受够了大房了,平日里什么都斤斤计较就不说了,凭什么一有什么事就二房出头?就因为两家一直住在一个府里,其实各自有各自的小家,光顾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闲心去顾旁人?
“你只要能狠下心,这事儿就能成。”
谢华叹了声:“她是我母亲,生我养我的母亲,你让我怎么狠心?”
曾氏也知自己话说错了,扭过头不再言语,谢华揉了揉眉心,恰好有人禀报三哥儿回来了,他就立马出了屋子。
谢江诚一进府门就被拦下,此刻见到父亲问道:“父亲,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老太太找你。”
谢江诚才要转身去合安苑,又被谢华叫住:“你等会,不必你去了,我去回了老太太。”
他就怕谢江诚去合安苑被老太太指使,这才早早派人在府门前相迎,谢江诚脚步跟上,疑惑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华觉得脑袋都大了,谢清蕊一个嫁出去的姑娘,竟然也能搅得谢府要分府别住,可这口他该怎么跟老太太开啊,之前每次提这事,老太太都被气得大病一场,如今她这把年纪,还能经受得住?
父亲的焦心,谢江诚自然感受得到,抬眸言道:“父亲有何烦心之事,儿子理应为父亲分忧。”
谢华重重一叹,与他边走边说了事情经过,最后无奈道:“你母亲非要闹着分府别住,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老太太开这个口,我都能想到她又要闹死闹活的,想想就糟心。”
“分府别住也未尝不可。”沉默过后,谢江诚说道:“每次有同僚来府上做客,大伯母总是派人盯着,我也不好说什么,旁人也觉得尴尬。”
谢华怒道:“还有这种事?”
“有时候还会刻意来套近乎,硬是让大哥和二哥也参与进来,大哥和二哥有口难言,还是分开住得好,彼此都清静。”
儿子的话,坚定了谢华的决心,既然住在一起,妻儿都觉得不好,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谢江诚拽了他一把,又道:“不过此刻去合安苑,万不可提分府别住的事,你若突然提起,大伯父和大伯母指定有想法,最好是让他们觉得住不下去了,主动提起,咱们再顺水推舟。”
谢华是个暴脾气,自认为脑子比不过儿子,儿子说得有理他自然听,便点了点头:“那待会你去跟你母亲说明,我若这样说,她又要以为是我推托了。”
谢江诚笑了笑:“母亲她就是气极了,等她冷静下来自然就明白了。”
老太太在合安苑整整等了一日,早就听说谢江诚回府了,可在半道上父子两个聊个没完,等到了合安苑后,她忍不住埋怨:“你们是不是商量着如何敷衍我呢。”
谢江诚躬身行了一礼,淡笑道:“祖母说笑了,孙儿已经知晓缘由,特来问一声祖母,想让孙儿如何去处理此事?”
老太太愣了愣:“你答应了?”
曾氏走时那个态度,老太太可不信她没有拦着诚哥儿。
“这有什么,只不过孙儿有些话要先说清楚,若祖母不愿让大妹妹在陈府待下去了,儿子这就去把大妹妹接回来,从此与陈家再无瓜葛,并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陈连峤和离,而不是一纸休书。”
老太太眉头一拧,才要开口,谢江诚又说道:“但若是祖母是想让他二人重修于好,并让大妹妹手握掌家之权,受尽夫君宠爱,这孙儿实在做不到,陈府的事,我毕竟是个外人,这娘家管天管地,管不了亲家如何过日子啊。”
老太太明白,连忙说道:“不让你带蕊儿离开,只是想让你去多关心关心,顺便震慑一下陈连峤,他如此待蕊儿,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