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慧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谢清蕊大概是真不喜欢小孩子,除了摸了下小脸,并没有别的动作,见苏如慧和安然都不说话,又继续开口:“不过大嫂嫂也别觉得心里不平衡,老太太原就多偏心二房,温婉又是她的外孙女,从温婉才怀孕时,老太太就很是费心思,可谓是无微不至,你看二嫂嫂如今怀着孩子,老太太有过几次关心?这其中的亲疏关系啊,一目了然。”
苏如慧望了安然一眼,见安然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沉默不语。
谢清蕊仿佛也不需要她们说什么,自顾自言道:“这世上原本就是这样不公平,同样是孙媳妇,有的受重视,有的可有可无;同样是重孙儿,有的是宝,有的却是草。”
自然她心里还有一句,同样是谢家的女儿,为何偏偏她要嫁入一穷二白的白家。
谢清蕊说完话从她二人身旁扬长而去,苏如慧抱着孩子累了,就放下让孩子站一会儿,小云哥儿知道要教他走路,手舞足蹈就要往前冲,苏如慧牵着儿子的两只手,一边倒退着教儿子走路,一边笑道:“云哥儿别听大姑姑乱说,曾祖母还是很喜欢云哥儿的。”
安然见苏如慧虽嘴上这样说,眼睛里的情绪却是淡淡的,她先对着云哥儿夸了一句:“咱们云哥儿真棒!”
然后才对着苏如慧说道:“她那些话,大嫂嫂可别当真啊。”
苏如慧点了点头:“我原就嘴笨,也不奢望在老太太和婆母面前多讨喜,如今我一心都在儿子身上,别的不会去计较。”
安然心里一沉,那谢清蕊句句可都是冲着孩子来的,安然虽有时候说话直,但心里也敞亮,忙不迭说道:“她那些话原就不对,咱们的孩子自然咱们自己来疼,老太太多喜欢谁一点那是老太太的事,强求那个做什么?且我虽嫁进来时间不长,但也看得出来,老太太对自己的儿女和孙子、孙女都不会一视同仁,何况是重孙呢?我说句讨嫌的话,若我肚子里这个出来了,婆母却偏疼云哥儿一些,难道我要与你生分、要怨怼云哥儿吗?”
安然的话,真真是说到苏如慧心坎里去了,谢清蕊那些话的确让她很不舒服,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一牵扯到孩子,她难免就糊涂了些,可安然这几句话,如醍醐灌顶,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将儿子抱起,握住安然的手说道:“不论旁人怎么说、怎么看,咱们两个可一定不能生分了。”
安然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嘻嘻道:“旁人的喜欢,哪怕只有一分,咱也好好感激着,只要她不来害咱们的孩子,咱们做什么要去嫉妒旁人的好,别的不说,温婉还是你我官人的表妹,就算是为了官人,咱也得对温婉好一些是不?”
苏如慧和温婉原先感情就不错,安然嫁进来前,她们也时常在一处,后来安然来了,因为都是大房的,也都住在东院,自然走的就近一些,实则她对温婉并没有不满,有的也不过是一点对老太太偏心的不满,可方才也被安然几句话敲明白了。
“谢清蕊平白无故来说这番话,无非就是想让咱们将对老太太的不满都发泄到温婉身上,她到底想做什么?温婉又没碍着她什么。”
安然不喜欢谢清蕊,此刻撇撇嘴说道:“她啊,就是个唯恐不乱的,嫂嫂日后不必理会她就是。”
六月底,是谭蓁蓁和沈延清大婚之日。
大婚前几天,谭蓁蓁遣人来请清芷去一趟谭府,临走时清芷还与赵初临笑言:“她大概是有些紧张了吧。”
赵初临想起沈延清说的那些话,知道谭蓁蓁曾说成婚越快越好,他笑道:“谭大姑娘想必是不会紧张的。”
没想到还真被赵初临说准了,清芷去到谭府后,也这样问谭蓁蓁,谭蓁蓁却说:“我才不会紧张呢,该紧张的是他才对。”
清芷不解道:“你是说沈延清?”
“是啊,他怕我反悔啊,当然要紧张着了。”
清芷笑她不知羞,谭蓁蓁与她闹了一会儿,却突然严肃说道:“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事情要问一问你,你也知道我不太方便去平南王府。”
清芷道:“这有什么,反正我也无事,咱们俩何须这样客气,你要问我什么?”
谭蓁蓁放低了声音:“赵初秀他……最近无事吗?”
清芷抬眸,望了她一眼,谭蓁蓁连忙说道:“你别误会,我早就放下了,我只是……”
谭蓁蓁叹了声:“我直接和你说了吧,我前几日出府,碰见齐敏儿了,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也没与她说上话,可我总感觉她那眼神阴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就那种很恐怖的眼神,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