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谭公子在府外,非得要见您。”金木站在书房外,气愤说道,他可是看见了谭知远那怒气冲冲的模样,难不成就因为周姑娘喜欢他家公子,谭知远要来找他家公子麻烦吗。
赵初毅微微诧异:“他?”
“他找公子能有什么事,公子既然在忙,不见也罢。”金木赌气道。
赵初毅随手拿起个鸡毛掸子就扔了过去,骂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我的主了?还不快请进来。”
金木真是不明白,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自家公子怎么还对情敌这么客气。
谭知远本就是带着怒意来找赵初毅的,又在府门外被拦了这么久,此刻终是见到了赵初毅,二话不说就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赵初毅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实实挨了他一拳,谭知远是实打实的武将,手上的力道可不轻,金木一看自家公子被打了,就要冲上来,被赵初毅伸手一拦,郁闷地退到了一旁。
赵初毅揉了揉左脸,喉咙里一股血腥之气,抬眼望向谭知远,见他周身怒气,赵初毅开口问道:“谭都尉这满身火气,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要说昨晚让谭姑娘受了委屈,可他也不该来找自己出气啊。
谭知远拳头紧握,咯咯作响,质问道:“平南王府这番做派,就不怕官家怪罪,世人耻笑?”
赵初毅拧紧了眉头:“谭都尉此言何意?不妨说明白些。”
“她不过是个毫无背景、无权无势的平民,自然斗不过你们平南王府,那晚站在齐大娘子面前的三个人,谢大娘子是你们自家人,你们自然不会怀疑,你们又动不了阿蓁,便把罪责扣到她身上,旁人也就罢了,她一心爱慕于你,你怎忍心如此伤她?”谭知远眼睛渐渐泛红,要不是没有办法,他根本不会来找这个铁石心肠之人。
赵初毅愣愣道:“你是说周小鱼?她怎么了?”
谭知远冷哼:“你们平南王府的手笔,你会不清楚她怎么了吗?”
“我问你她到底发生何事了!”赵初毅高声问他。
谭知远眉头深锁:“你当真不知请?她被关在狱中三日了,我想了很多法子,可有平南王府和秦国公府压着,谁敢放她?”
谭知远话音才落,就见赵初毅快步冲了出去,喊道:“金木,备马,去首府衙门。”
平南王府的二公子谁人不知,押牢节级以为二公子是来探监的,忙不迭放了进去,并亲自陪同。
赵初毅见到周小鱼时,她正蜷缩在黑暗牢房的一角,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面容消瘦,嘴唇干裂,巴掌大的小脸深埋在膝盖处,对周遭一切毫无反应。
他的心微不可察抽了一下。
牢门被打开,他大步迈了进去,周小鱼慢慢抬头,空洞的双眼有了一丝温度,却又很快惶恐地低下头,赵初毅眉头紧蹙,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却在碰触到她胳膊时,听见她隐忍的痛呼。
赵初毅倏地回望押牢节级,沉声道:“你们用刑了?”
押牢节级摸不准是何情况,咽了口唾沫说道:“这丫头嘴硬得很,不用点刑,怕是不肯招。”
赵初毅有些理解了谭知远的愤怒,他一定是来看过周小鱼了,一定也想了很多办法,赵初毅懊恼地握紧拳头,整整三日,她被关在这里整整三日,而他一无所知!
他缓缓蹲下身,语气轻柔:“疼吗?”
她低着头,摇了摇。
他又问:“怕吗?”
她依旧低着头,却是点了点。
赵初毅心中酸涩,执起她的手:“来,起来。”
周小鱼被他牵着,慢慢起身,脑袋却越垂越低,赵初毅不解问她:“为何一直低着头?”
她闷闷说道:“我这样一副落魄样子,一定很丑……”
他无奈笑了笑,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乎这些,遂说道:“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是个满身泥泞的小不点,现在才想着要注意形象?”
周小鱼想反驳,却没有勇气,初次见他时,她正被余县丞的人追赶,当时她乔装成叫花子是为了躲避那些人,是无奈之举,如今不同,她爱慕着他,只想把自己最好的样子给他看。
“跟我走吧。”他牵着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她亦步亦趋,身量只到他的肩膀,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二公子,这……”押牢节级整张脸皱巴巴,虽说搞不清楚状况,却知道这人不能被带走啊。
赵初毅瞥他一眼:“她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