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鱼没想那么多,她觉得平南王府和谭府都是高门大户,谭姑娘和谢大娘子认识也不奇怪,她不愿再提平南王府,便岔开话题:“今晚的饭食还要谭姑娘点评一二,我许久未做,想来是生疏了,万一在春日楼丢脸可就不好了。”
谭蓁蓁心思简单,周小鱼这样一说,她便郑重点头:“放心,虽然我不会做,可我会吃啊。”
周小鱼噗嗤一笑,她是真的喜欢谭姑娘的性情,还有那个虽只有一面之缘,却给过她善念的谢大娘子,周小鱼心想,虽然赵初毅不喜欢她,可她来汴京这一趟,也不亏啊。
这日,下了朝会,赵初临三兄弟从宫门前离开,不远处谭府的小厮在马车旁候着,谭知远才要踏上马车,便听身后有人喊道:“谭都尉留步。”
谭知远回过身,见是平南王府的三兄弟,他心下一凛,还是收回了脚步。
赵初秀不知二弟唤谭知远所为何事,但他顿了脚步没有上前,看到谭知远,总会让他想到阿蓁,虽然明知道不该再有任何念想,但时至今日,心尖却还是会有泛疼的感觉。
赵初临和赵初毅走上前,彼此见过礼,赵初毅直接问道:“敢问谭都尉,周小鱼周姑娘是否在贵府?”
谭知远淡淡的神色因这句话有了变化,连望着赵初毅的眼神都有些探究和莫名,赵初毅怎么会知道周小鱼?又为何问起她?
赵初毅见他疑惑,连忙解释道:“谭都尉不要误会,我与周姑娘有过几面之缘,得知她先前遇到点麻烦,被谭都尉所救,她在汴京无亲无友,能得谭府相助,也是幸事。”
谭知远本不是话多的,此刻心思千回百转,还在为赵初毅与周小鱼认识这件事而惊讶,相处大半个月,他对她竟是一无所知,在她临走时,也不过知道了她是唐州人士而已。
谭知远自嘲地笑了笑,她既认识平南王府的公子,又何须他多管闲事相帮呢。
“她如今已经不在谭府了,在春日楼。”
“春日楼?”赵初毅眉峰渐蹙。
谭知远颔首,笑道:“若赵御史去春日楼,说不准还能吃上周姑娘亲手做的饭食,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
赵初毅心思微晃,她为何不离开汴京?莫名的,他又想起那日她说的话:“我喜欢你,见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也不是因为你是王府的公子,我喜欢你,和这些都无关。”
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笑得明媚。
她说:“你会后悔的。”
想到这些,他眉头蹙得更深。
谭知远因还有事,便先告辞,赵初临望了二哥一眼,说道:“放周姑娘离开,二哥后悔了?”
赵初毅一凛,对“后悔”这两个字格外敏感,清咳:“瞎说什么,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吧。”
赵初毅抬步便走,去跟大哥会合,赵初临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叹,他快步跟上去,试探说道:“从前我与二哥的心思一般无二,也从未想过要成婚,怕让人家姑娘受委屈,可如今我与清芷同心同德,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她。”
赵初毅笑道:“你小子少在我面前炫耀自家娘子。”
赵初临睨了一眼:“二哥明知我意不在此。”
赵初毅打哈哈:“我自在惯了,以后休得再提此事。”
赵初临无奈,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二哥是个洒脱之人,留在汴京已是无奈,更不愿娶个娘子回来面对偏心的婆母,从前他总会拼了命的寻找母亲偏心的原因,如何却也都不在乎了。
而他何其有幸,遇到了清芷,理解他、相信他。
赵初临回府时,清芷正和小莲在做上元张灯挂在屋前的花灯,阿荇在一旁剪纸,可怎么都剪不好,小莲便笑道:“不如姑娘画上吧,就画姑爷送给姑娘的那个胖头泥塑。”
阿荇抿嘴痴笑,清芷面色微红,才要伸手去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莲,一打眼就见赵初临站在门前,泛着盈盈笑意。
“官人回来了。”她放下手中花灯,迎上前去。
小莲和阿荇接过姑爷的裘衣,便躬身退了出去。
赵初临上前拿起案上尚未完工的花灯,用手比划了两下,言道:“这花灯一共有四面,正好将大盗和小娘子的故事画下来。”
清芷羞恼,知道小莲的话都被他听了去,嗔道:“小莲胡说的,你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