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菡原本愣愣的,可听清芷这样问,忽地明白了过来,低声道:“他叫安元修?”
“我成婚那日他的确是瞧见了你,还向你妹夫打听你有无婚配。”
“他、他打听这个做什么?”谢清菡微恼,这人怎么能这样,不说避讳些,还打听这样的事情。
清芷见二姐姐这生气的模样,不得不为人家安元修辩解几句:“男未婚女未嫁,人家只是打听一下也不过分吧?且也不是去问旁人,你妹夫还能乱说不成?二姐姐可别错怪了人家的心意。”
谢清菡眼睑微合,心里竟有些茫然,竟会有男子主动打听她有无婚配,且不过是个才见过两面,话都没说上几句的人。
温婉在一旁听着,没有多问,只是说道:“不知大舅妈有没有为清菡的婚事上心。”
谢清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主母也不会来告诉她,只怕是等什么都定下才会通知她一声吧,她什么都左右不了。
但想来也应该快了,毕竟清芷都已经成婚了,她是姐姐,也没有一直拖着的道理,可每每想到这件事,她除了迷惘和惶恐,心中还有隐隐不安,她不知道未来迎接她的命运会是什么。
清芷想起赵初临曾说过的话,索性问谢清菡:“二姐姐,你觉得安元修如何?”
“这……这是何意?”
“我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但不论从你口中还是从你妹夫口中,都知他是个端正的君子,与其任由大伯母为你选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不如择个认识的、品行尚佳的。”
清芷说完,谢清菡已是大惊失色,猛地摇头:“不,这怎么可以?我哪能自己做主,且我与他哪算什么认识,就连他的名字也是方才从你口中得知的。”
谢清菡满脸拒绝,清芷也知对于二姐姐而言不太容易接受,毕竟二姐姐对安元修无半分男女之情,甚至是避之不及。
罢了,慢慢来吧,若安元修有意,也该是他主动才是。
可说来也巧,今日约着一同吃酒的不只赵初临与谢江诚二人,还有这个安元修,谢江诚知道娘子和二妹妹在平南王府,便与赵初临一同回来接她们回府,安元修与他们在平南王府门前告别,才要上马,便见从王府内走出的人影。
谢清菡神色一慌,退后半步躲到温婉身后,安元修见这情景,便没有多留,与众人告别后纵马离开。
清芷送她们二人上车架,谢清菡却回过身与清芷说道:“三妹妹,我想着过几日你回谢府也会知道,还不如提前告诉你,谢清蕊早已不在祠堂了,祖母做主将她放了出来。”
清芷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你回门之后没有多久。”
是了,那次已经撕破了脸,老太太自然不会再顾着她的意愿,这是迟早的事,清芷心绪微微起伏,到底是便宜了谢清蕊,不痛不痒换了个地方待了几个月,竟就这样完了。
“我比你还恨她,但你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家里是祖母做主,祖母向着她,谁能说什么?好在你已经嫁了出去,如今生活又这样幸福圆满,莫要再放在心上气着自己了。”谢清菡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由衷说道。
道理清芷都懂,只是意难平。
“我知道了二姐姐。”她微笑,权当为了谢府的安宁。
回到南苑,赵初临想到方才安元修与谢清菡碰面,与清芷笑着说道:“今日你猜安元修同子安说了什么?”
清芷正为他褪下满是酒气的衣袍,听他这样问,随口道:“难不成还能是想娶二姐姐?”
赵初临怔了怔,握住她的手,抬起放在唇边亲了口:“我家娘子怎么这样聪慧?”
清芷张着口半响没合上:“我、我随口说的。”
赵初临有些酒意,顺势躺在软榻上,清芷将外袍交给阿荇,又拿了热帕子给他擦擦手和脸,赵初临却握住她的手:“你别做这些,等会我去洗个澡,现下咱们好好说说话。”
清芷微微一笑:“不如你先去梳洗,不然我闻着这满身酒味不舒服。”
赵初临无奈,可娘子有吩咐,需得遵从,只好起身去梳洗,清芷在内室等他,因室内有酒气,清芷命人点了香,此刻躺在软榻上便有些昏昏欲睡。
赵初临换了干净的衣袍,浑身清爽进来后,便见她侧卧在软榻上,薄薄的绒毯遮住半个身子,神色安然静谧,内室燃着熏香,烛火扑簌,映着室内一片暖意融融。
他静静望了许久,才轻声走上前去,弯身想将她抱到床榻上去睡,可清芷只是微眯了会儿,他一动她就醒了,微笑:“你回来了?”
“去床上睡。”他动作轻柔将她抱起。
清芷扯了扯他的衣袖,“现下不困了,方才的话你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