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去给清芷诊治,赵初临和谢江诚就立在院子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赵初临听说清芷高烧一整日不退,自责不已,懊恼道:“如果我能早点找到她,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谢江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能及时赶到救下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赵初临目光放到院中那几株杏树上,微微讶异:“今年杏花开了。”
她最喜欢的杏花,他说细心养护,移栽第二年便能开花,果然就开了,谢江诚想起去年冬日清芷望着杏树发呆,喃喃道:“明年,它们会开花吗?”
他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兄长,这二人的心意,他迟钝到一直没有发觉,他侧首望向赵初临,想要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对清芷……”
“我想保护她,做她的依靠。”
“从什么时候?”谢江诚一直以为赵初临对清芷不过是兄妹之情。
赵初临仔细想了想,记不起来究竟从哪一刻开始意识到对清芷的感情不同,可能因为自小的情意,所以对她总会多一分关注,也就是这一分关注,让他越陷越深。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那颗想靠近她的心越来越明显。
“你可知你们之间的差距?你与武功郡王不同,他孤身一人,尚可自己做主,可你不行。”谢江诚明白这有多难,父母尚在,婚姻之事并非自己想如何就如何的。
“所以我会请求陛下赐婚,只是……”说到这儿,他不禁有丝埋怨:“如果不是你突然搞这一出,也许赐婚旨意早就下来了。”
谢江诚一怔,恍然明白了什么,那日清芷高兴地拿着赵初临的书信问他,赵初临要向皇上求什么恩典……
“你……若是早与我说明白。”他不禁叹了口气,真是造化弄人,那时他满心想着如何让温婉远离家里的麻烦,丝毫没有察觉出赵初临的心思。
赵初临自然也不是真的怪他,说道:“等殿试之后吧,陛下还会重用你,那时我再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江诚点了点头,恰好太医从里头出来。
他二人迎上去,太医说三姑娘吃了药,若今夜能退烧,便可无碍了,他明早再来看看。
谢江诚看着赵初临欲言又止的模样,淡笑道:“屋里没有外人,你进去吧。”
屋子里都是汤药的味道,隔着屏风,他看着榻上虚弱的身影,心下怆然,清芷还没有睡下,模糊间看到屏风外虚晃的影子,喊了声:“三哥哥?”
赵初临淡淡出声:“是我,你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房间内沉默了良久,她“嗯”了声,眼眶微微泛湿,他明知不该来,可他还是来了,她很高兴。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转,也许是因太医的医术高明,夜里清芷果真退了烧,早晨的时候能进些粥食,气色也好了许多。
她是因淋了雨,伤口又感染,熬过那一阵就没事了,众人才松了口气,清芷好些便询问谢清菡那日的事。
谢清菡正好也来看她,与她说道:“在集市上,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后来我去找你,就觉得后颈一凉就没知觉了。”
这些话清芷早听三哥哥说过,此刻不禁后怕:“幸亏你只是晕了一夜,天亮就自己回来了。”
谢清菡眼神微微躲闪,小声道:“其实……我没和她们说实话,我不是自己回来的。”
清芷愣了愣,见二姐姐好像很难启齿的样子,心下一紧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清菡低着头:“你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见到那个送我斗篷的人了,是他、他送我回来的。”
斗篷?清芷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谢清菡急道:“就是那件织锦斗篷,谢清蕊诬赖我偷了她的那件。”
清芷才想起来,当初二姐姐那件斗篷说是一个男人送她的,就是那个人?
“他也来汴京了?”竟这样巧?
“也许他本来就是汴京的吧,他说他在枢府当差,问我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姑娘,我没告诉他。”谢清菡又道:“好妹妹,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要让人知道我一夜不归,还和个男人在一起,我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