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愣了愣,连忙打开院门,见府里顿时灯火通明,各院都亮起了灯,她抓了个人问发生了何事。
小厮禀报:“是温家表少爷,说是在集市上戏耍良家女,被人送了官。”
清芷回到温婉房间,把这事告诉了温婉,温婉却凝眉道:“他自己作死,此番母亲定要缠着表哥和舅舅了。”
清芷不好多说什么,她既帮不上忙,也不了解此中厉害,只是劝温婉:“快先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谢梅半夜被惊醒,就愣是睁眼到天亮,半夜谁都不敢去吵老太太,直到天边泛白,老太太醒了,谢梅才敢到她面前哭。
老太太听她哭了半晌,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温良毕竟是她的亲外孙,又是谢梅唯一的儿子,温良若真出了事,谢梅怕也活不成了。
“去把大老爷和二老爷喊来。”老太太吩咐邹嬷嬷。
谢晋和谢华还急着上朝,明白母亲喊他们因为何事,便说等下了朝再商议,老太太也没法子,只能等着家里男人们来解决。
从宫中回府的路上,谢晋和谢华便商议了下,若是好解决就权当宽慰老太太,可若太麻烦,也不可引火烧身。
可二人到了合安苑,老太太竟明令他们一定要将温良救出来,他如今被关在牢里,不知要受多少苦。
“母亲可知他犯了什么罪?”谢晋不可思议问道。
老太太当然知道,但也只能往轻了说:“那不是未成吗?就不能轻判?”
奸罪,判刑两年,未成者,至少一年,温良可不只是调戏而已,若不是那名女子誓死不从,又恰好被人撞见了……
“府衙之内,那名女子几番寻死,温良毫无悔过之心,说什么他的妹婿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他这是要将江诚拖下水啊!”谢华愤怒说道。
谢梅闻言,眼神闪躲,不敢去看二哥的神情,只是一个劲地抹泪,老太太也没想到温良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事情已经出了,她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外孙被判刑。
“你们小妹就这一个儿子,那是我的亲外孙,你们的亲外甥,诚哥儿和婉儿又要成婚,你们怎么能真的不管他?”
“我们没说不管,但能做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总之我们尽力,若没能将温良救出来,母亲也别怨我们。”谢晋说道。
老太太望了眼小女儿,谢梅抹着泪望着她,她只能先安抚住:“你放心,你哥哥们不会不管他的。”
谢梅哭倒在母亲怀里:“若他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看着小女儿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似针扎般难受,对着两个儿子说道:“我不管,年前良哥儿一定要出来,不能让他在牢里过除夕,他如今住在咱们府上,你们是他的亲舅舅,不能看着他在牢里受苦,为官做宰几十年,连个亲外甥都保不住吗?”
谢华皱了眉:“母亲这话说的,他自己犯了罪,怎么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老太太骂他:“偏你最是个没良心的,你们父亲走得早,这些年我为你们操了多少心?如今我就这一个要求,就是要良哥儿早点出来,你们若真孝顺,就快去想办法!”
谢华心里埋怨温良在县衙说的那些话,若这样的话传到陛下跟前,若陛下再是个多心的,还能有江诚好?
遂气道:“父亲走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都成人了,连最小的妹妹都成了家,还真没让母亲操心些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一个茶碗便扔了过来,扔到谢华脚下,滚烫的茶水浇在他的靴子上,他愣是一声没坑。
老太太冷冷一笑:“如今你是嫌我老了帮不上用了,却来说这样的话,我算是明白了,我白生养了你们几个,你的孝道都哪去了?”
谢华回过神来,也知自己的话过分了些,缓了语气:“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不必说这些没用的,你若真心认错,就把良哥儿给我带回来,不然你我母子情分就算到头了!”
“母亲何至于把话说的如此绝情?”
“不必再言。”老太太因为儿子的话伤了心,别过目光不愿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