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诚望着紧闭的府门良久,清芷才走上前去。
“三哥哥……”
“走吧,明日见过族老们就启程回汴京。”
谢江诚转身离去,清芷心中既沉重又难过,想快步追上他,却被赵初临拽住:“让他自己走吧,我们在后头慢慢跟着。”
“不知来这一趟,到底是对是错?”她低声呢喃。
回到谢家老宅,赵初临说他会去陪着子安,让清芷不用担心,清芷回了院子,想到三哥哥望着孙府侧门的神情,心内似有千斤重。
孙淑清倚靠在门内,许久没有离开,直到门外脚步渐远,她才掩面哭了起来,有贴身使女寻来,将姑娘扶回屋里。
孙淑清手捧着丝帕,层层掀开拿起云纹银角梳,一下下打理着散落的发丝,使女眼睛一亮:“呀,这银角梳真好看。”
孙淑清却又将梳子重新包起来,转身交给了使女:“替我收起来,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
“姑娘?”
“去吧。”她即将成为旁人的妻,从今往后,不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只能属于另一个人。
三哥,愿你一世安好。
清芷迷迷糊糊躺了一夜,也不知有没有睡着,天一亮就起来去看三哥哥,谢江诚的院门大开着。
清芷进了院子,敲响房门:“三哥哥,你起了吗?”
“啪”的一声,有陶瓷碎裂的声音,清芷心一惊,连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三哥哥你在做什么?”
“嗯……继续喝啊……”
清芷蹙眉,这是赵初临的声音?
“三哥哥,我进来了。”清芷推开门,才走了两步脚下却是一绊,差点将她摔倒在地,她低头一看,地上滚过一个酒坛子。
满屋子的酒味刺鼻,她往里瞧了一眼,赵初临与三哥哥面对面趴在桌子上,地上和桌上摆着大约十来个酒坛子,有的滚在地上,有的摔碎成了陶片。
“你们不会喝了一整夜吧?”清芷用帕子捂住口鼻,小心翼翼挪着步走上前去。
谢江诚和赵初临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嘟囔着清芷听不懂的话,清芷轻轻推了推谢江诚,见他没有反应,又转过身去推赵初临:“赵三公子?”
赵初临倒是动了动,却是一把拽住清芷,清芷没有防备被他这一下拽到怀里,登时浑身僵硬。
“你……醉了吗?”
她心跳如擂鼓,浑身不敢动弹一下,赵初临揽着她的腰身,低着头,眼睛闭得紧紧的。
清芷知他是醉了,方才是不小心才拽了她一把,可她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万一他醒了……
清芷只盼着他是醉死了过去,咬着唇轻轻将他的手掌挪开,又怕弄醒了他,可谁知,她才要起身,便听见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清芷……”
清芷脑袋轰的一声,又羞又恼瞪着他:“你、你……原来你是装醉,故意消遣我吗!”
赵初临迷迷糊糊望着她,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还放在清芷手腕上,清芷用力推了他一把,他便顺势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倒是清醒了不少,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何事,见清芷怒气冲冲望着他,只以为是他陪子安喝了一夜的酒才生气的。
“这没什么的,也值得你生气?”他头晕得很,将脚边酒坛踢到一旁。
清芷红着面颊怒瞪着他:“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把你当个正人君子看待,原、原是个登徒子!”
赵初临眯着眼睛,神思还未完全清醒,可这几句话却是听得明白,登徒子?
偏是这时,谢江诚揉着额头醒来,说了句:“不喝了,睡觉去。”
清芷冷哼:“怪不得人都说男人喝了酒就会犯浑,原以为你们是不同的,果然如阿蓁所说,都是一丘之貉!”
谢江诚望了望清芷,又望了望赵初临,皱着眉:“你对清芷做什么了?”
赵初临满脸疑惑:“我……”
清芷红着眼睛跑出去,赵初临原想去追,可还没起身又摇摇晃晃坐下,往对面一看,谢江诚不知何时躺在地上睡了过去,他只觉胃里一阵翻涌,也歪倒在桌子上。
清芷气冲冲出来,面上的红晕始终没有退去,想到方才他环着她的腰身将她抱在怀里,心中又羞又恼,偏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
从小到大,除了父兄,她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亲密过,她心悦于他不假,可却不能任他轻薄。
府中管事让人备了醒酒汤给赵初临和谢江诚喝下,又将他们抬到榻上去睡,这一觉直到日落西山才醒,醒来的赵初临连忙洗漱好去找谢江诚,难得他还记得醉死过去前发生了何事。
“清芷是不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