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岁并不是自愿直播的，可面对着突然黑屏的直播间，还是愣了一下。
这平台真的要倒闭了？
苏岁有些感伤。
这可是她一句话一句话喷出来的江山，怎么说能倒就倒了呢？
“赶紧去找喵站的人结算费用，我怕他们卷款跑了。”苏岁忍痛拨通了泡泡的电话。
“卷款个屁，你要发达了你知道吗！”泡泡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
苏岁一愣：“发达？”
“你这傻逼不会还没发现吧？刚刚是殊神给你刷的鲸海，三百个，整整三百个鲸海啊！不愧是殊神，一出手就让我闻到了金钱的味道。”
“余殊年？”苏岁赶紧点开直播间的礼物榜，只见今日榜首果然明晃晃的挂着YS.Snian。
“看到了吧？我跟你说，现在水友们都炸开锅了，说什么都没想到殊神竟然会纡尊降贵来你的直播间，还给你刷礼物……我去，热搜都上了，不愧是我殊神，果然电竞顶流啊。”泡泡近乎尖叫的声音传来。
苏岁眸底的神色也迅速亮了几分：“连热搜都上了，那得加钱啊，我跟喵站的合同应该快到期了吧，下次谈新合同的时候，记得抬抬价。”
“……”泡泡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苏岁，我知道你需要钱，但这是殊神啊！殊神来你的直播间，还给你刷礼物，你不激动吗？”
“激动啊，谁平白无故收到三百个鲸海不激动，我又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说到这，苏岁的唇角终于勾了起来。
泡泡翻了个白眼：“我看你就是脑子被驴踢了，连殊神这种行走的人间荷尔蒙都不心动，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苏岁打了个哈欠，撕开泡面就往碗里倒。
突然想起，晚饭还没吃。
“切，不跟你闹了，我说真的，你要发达了。”泡泡顿了顿，这才又接了下去：“刚刚YS战队的经理给我打电话了，说想约个时间跟你见上一面，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怎么，YS战队还想搞主播联动？”苏岁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是无所谓，只要有钱就行。
“没点出息。”泡泡骂了一句：“你应该知道YS的中单很快就要因伤退役了吧？YS有意让你加入，顶中单的位置，殊神刚刚之所以会去直播间看你，应该也是在考核你的技术。”
加入YS？
打的还是一队的C位？
苏岁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眸色却很快沉了下去：“我拒绝。”
“你疯了，YS可是所有KPL选手的梦想啊。”泡泡惊呼。
“你也说了，是KPL选手的梦想，我只是一个主播，又不是选手，更何况……”苏岁的手指微曲了几分，这才一字一顿的吐出：“KPL没有女选手。”
没错。
她，苏岁，是女的。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是我被喜悦冲昏头，忽略了这一点，对不起啊，苏岁。”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一番好意，我明白，不过我现在还不配有梦想，我唯一希望的就是爷爷的病能赶紧好起来，而在此之前，我只想多赚点钱，让爷爷可以住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苏岁一边说，一边往泡面里倒开水。
屋内的光线暗沉，白色的雾气从碗里腾起，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把头发剪掉？”泡泡看着苏岁那头乌黑的长发，心疼道。
“你别这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要去截肢。”苏岁故作轻松的打趣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泡泡白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不用女扮男装啊，明明女主播那么多。”
“我不想被人认出来，更不想让爷爷知道我把上大学的钱都拿出来给他交医药费了，他会内疚的。”苏岁双手搭在脑后，朝草地上散漫一躺。
天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就像是过滤了一切的杂色，瑰丽得褶褶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