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吟很快就苏醒了过来,虽然依旧很是虚弱,但好歹已经恢复了神智。
“我、这是、怎、怎么了?”他双手本能的在身侧想要去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没抓到,只是感受到了从指缝流淌而过的沁凉温润的舒适的感觉。
“子初。”骆铖忍不住叫了一声,神色中带了些长时间担忧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的释怀和激动,就在他打算接着说点什么时,只听一声仰天大嚎从身侧像开了宇宙声波一般的震慑开来:
“子初啊,你总算是醒了啊,你要是再不醒我就都要去给你殉情了啊……”季劭聪趴在云吟□□裸的胸膛上,将鼻涕和眼泪全都毫无所觉的蹭在了那白生生的皮肤上,痛哭着诉说他的担忧和害怕。
云吟:……
迷迷糊糊的皱紧了眉头——季家我蠢你大爷的!殉.情两字是你这么用的么?
一旁悄然闭嘴的骆铖和褚山也同时垂眸深思了起来——刚刚那个还在七彩花树下蹦跶着摘各种颜色的花尝味道的人,有殉.情的征兆?
“……呜呜呜呜,你都不知道,刚才我进门看到你惨白惨白的躺在那堆草垛里时,整个人都吓傻了好么。”季劭聪并不知其他三人的心理活动,继续摸着眼泪哭哭啼啼的诉说,“幸好阿铖有这个特殊的仙境,仙境里还有这条灵河,不然的话,你、你……”他说不下去了,刚压下去的哭声又随着恐慌“腾”地升了起来。
云吟头痛欲裂的觉得自己应该是听清楚了,可为什么就是完全没有听明白呢?
阿铖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哪儿来的仙境?
还特殊?
还仙境里有条灵河,你怎么不说这灵河的水还能治……病……啊……
云吟顿住了。
原本还在艰难的抬起想要往远推又趴在自己胸口哭的季大少爷脸的手,突然就僵在了半空,然后一卡、一卡的放了下来,一只手摸了摸胸膛,一只手向下摸了摸……。
云吟:……
云吟熟了。
原本惨白的脸,此刻都跟着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的突然变色,熟了个彻彻底底。
“季!劭!聪!”云吟捂着重点部位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吼完后就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震得身上本来已经被河水泡着变小一些的伤口又给震开了几个,让在旁边刚给褚山把胳膊接好的骆铖又赶紧过来给号了下脉,再次清洗了一遍伤口,确定没大碍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然后云吟在骆铖的帮助下勉强起身站了起来,而不是继续躺在河水里的虚弱的泡着,转头对季劭聪抱怨道:
“谁让你扒我衣服的?就算为我擦洗伤口你也不能把我衣服全扒光啊。”
季大少爷懵了。
褚山十分可疑的勾了勾唇角,然后因为强行往下压那份笑意而导致勾起的那半边脸不由自主的使劲抽了抽。
而一旁还扶着云吟肩膀的骆铖:……
——咳咳!他不是故意的。
他当时的内心状况其实跟季劭聪差不多,只是冷着脸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其实在进门后看到已经几乎是有出气没进气的云吟时,他也整个人都吓坏了,所以才会在把其他人都安置好将几他和季绍聪、褚山都带进来后,就本能的想着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来快速的为云吟疗伤。
而让身体和灵水直接接触无疑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再说他清洗伤口本来就需要脱衣服,所以,扒一件也是扒,全扒也是扒……
“……是我脱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正当的理由在对方突然问起来后竟然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幸好小尺不在,不然很难不让误会了。
知道真相的云吟:……
转头看了看季劭聪,又看了看骆铖,再看看季劭聪,再看看骆铖,最后实在不敢置信,看向了一旁嘴角都快要抽成帕金森的褚山。
褚山:……
秒变正色脸,“是阿铖扒的。”
云吟生无可恋的咔咔转正脑袋,直视前方,虚弱的飘出来一句:
“……好吧。”
然后默默的往水里坐了下去,哪怕这水清的连河底指甲盖大小的石头长什么样都看的一清二楚,也还是掩耳盗铃般的只在水面上露出半个头,以此来掩饰自己如此“坦诚”面对朋友们的尴尬处境。
骆铖:……
季劭聪:……
褚山:……
就在云吟快要用自身的温度将河水煮熟之前,骆少校终于从仓库里给他拿了一套全新的衣服——当然,是后世的款式。
但此时的云吟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衣服的特别之处,虽然手脚依旧有些酸软无力,后背和心脏被捅了的那两个刀伤也还是泛着丝丝缕缕的疼,但只要能将自己从这尴尬的境况中拯救出来,那爆发个穿衣服的气力还是完全可以有可能发生的,更别说还有个褚山在一旁给帮着拿个衣服撑个裤腿的了。
片刻后,穿的一身休闲,终于可以勉强降一降脸上温度的云解元,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般被褚山扶着靠坐在了那颗七彩花树下。
“我蠢难得没有说错,果然是个仙境。”他放松的靠在树身上,慢慢的环视了一周后,眼中带着慵懒笑意的说道。
“哼!”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的季大少爷大大的从鼻子里出了口气,抱着胳膊转脸不看他。
“你……”骆铖垂眸看着青青的草地,有点不知如何说起,“你有什么想问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