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劼褚一个人坐在梅园的寒香亭里,望着满地的积雪,光秃秃的树枝,自斟自饮一杯,闭眼缓了缓神。
倏然,雪地上突兀的多出几个脚印,还未留神,三个人影一闪而过,跪在劼褚的面前,“属下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劼褚一甩衣袖,搓了搓自己微红的耳朵,道:“起来吧,查的怎么样了?”
中间的男人应声道:“回万岁,所有与瑞王爷有过接触的属下均排查了一遍,瑞王爷昔日也是吃吃喝喝,装疯卖傻,并未有太多人与之交好,虽在夷川一带私练死士,若非这一次……这一次特殊,他大约隐忍一辈子,也找不到机会。”
劼褚心知‘这一次’指的是什么,老脸也微红,竟是让人在身后盯着看了有月余的笑话,仿若前世今生,就是一场笑话一般,“这么说来,朝中再无夏宏瑞的人?”
男人摇摇头,道:“瑞王爷曾与殷氏一族有过接触,有些突兀,属下觉得其中可能有瑞王爷的人。”
“殷氏?安珏的母亲似乎就是殷氏的人。”
“回皇上,将军的母亲是殷氏,只是似乎并无关联,但是将军的舅父,在离杰城最近的盐城,任中尉。”
劼褚皱眉,“夏宏瑞何时去过盐城,如此之远。”
“回皇上,瑞王爷并未去过盐城,但殷中尉有一女,一直在上京长大,日前不见了。”
“不见了?”
“是,殷氏也不知缘由,遍寻数月不得,立了衣冠,报了丧,但有线人称在巴胡见过这名女子。”
劼褚不由自主的心上颤了颤,算时间,魏西应当与柳廷一一道去了杰城,安珏若顺利,此时也早该到了,为何仍然没有一封信件送回?
这几日他日日夜间都会梦到魏西,醒来看到身边的文清,也不禁觉得自己混帐的可以,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并非是他想要的。
劼褚自觉不是不喜欢文清,心上也一度认为放下了魏西,却仍然日日徘徊在梦境中,难以解脱。
他站起身来,渡步到亭边,负手而立,望着光秃秃的梅树,时节还未到吗?“既然朝廷再无细作,朕也就放心了,你们下去吧。”
“诺。”三道黑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劼褚又站了一会儿,方才踏雪寻到回去的路,待进了寝殿,文清正对着光,写写画画,光晕有些恍惚的打在他脸上,当真是竹君子的风范。
自救回文清后,两人便日日吃住在一起,有那么些相濡以沫的意思,可渐渐的劼褚就发现其中的问题,浑身不对劲。
文清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什么事情都是坦然接受,尽力去做,笑的也少了,也从不见他有什么要求,更别提发脾气,像是什么事情都无法放在心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