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波面带的色:“来啊,有种就继续来,我挖一个坑,仨后生一个下午就能搞定,他们一辆工程车上百万的价格,我看看他们有多少钱跟我们对着烧!”
乔波说的不错,看来他已经深谙了‘打仗就是打经济’这句至理名言的真谛,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以空间换时间,以屎尿坑换对方的工程车辆,开发商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瞎特么搞。
此时对面的拆迁队,俨然已经洞悉了乔波的阴谋,变换了策略,从大军压伤全军出击,改成了重点突击,各个击破的战术,三辆挖掘机先导前驱,速度放慢,力争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只要能够越过第二道壕沟,给后面的友邻单位打开一条通道,就能大军长驱直入,直捣烧烤棚。
对方的战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毕竟村民们靠着人力是不敢跟工程机械硬抗的,抗拆队伍不像那帮老头儿,这里都是精壮的汉子,家里都有妻儿老小,谁也不愿意玩儿命干,就算明知道拆迁队不想搞出人命,但是车轮子不认人,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哭都找不着调。
靠着这样的心理威慑,工程车辆眼看着就要越过第二道壕沟,这时候乔波忽然跳上椅子:“同志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预备队全体变成突击队,跟我上!”
乔波说完,抄起一根造型齐特的木棍就冲了出去,后面的人也紧跟着冲了上去,不少人两两一组,相互抬着工字钢一样的东西,直奔主战场。
冲到车辆旁边,这帮家伙直接就把工字钢捅进工程车的轮毂里面,第一辆车直接就趴窝了,与此同时,拆迁队也喊着冲上来,两帮人当场就展开了一场大械斗。
这时候,段鹏似乎也受到了鼓舞,忘掉了他的任务是保护我这个记者,抄起家伙呐喊着冲了上去,而我跟林镜,早已经站在原地,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呆若木鸡。
这算是什么?
一场保卫家园的壮举?不像,说句老实话,拆迁方跟开发商并没有违反法律侵犯他们的权益,一切都是在法律条框下进行协商,但是偏偏这种协商的行为,完全没有得到任何的效果,最终却需要靠着这么一场闹剧来做为博弈的手段。
我站在原地,哑然失笑,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拍摄,这种场面,应该用什么样的视角呈现给我的读者呢?让他们知道这样一场闹剧,又能怎么样呢?
前面的拆迁队员跟村民,已经出现了不少挂彩的,很多人脑袋上被打的血流如注,场面惨烈到了极点。
林镜看着我,面色凝重:“我现在知道,悬镜为什么这么说了。”
我楞了一下:“你说什么?悬镜怎么说的?”
“你昨天没看微博的。”林镜说道:“昨天悬镜在微博里面发了一句很微妙的话,人的利益是永恒的主题,在这里面,没有正义。他的微博只对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负责,希望微博读者们不要随便扩大目标。”
我愣住了,细细品味着悬镜的这句话,感觉到心里无比的沉重。
就在这时候,我们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哀嚎,循声望去,我发现段鹏已经被几个人打翻在地,这些人穿着拆迁队统一式样的制服,正在骂骂咧咧的对着段鹏一阵拳打脚踢。
虽然跟段鹏只认识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是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挨打,我忍不住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喊:“住手!都别打了!全都住手!我是记者!”
“打那个记者!”其中一个拆迁队员不知道是打红了眼,已经不管不顾了,还是早就有人授意要对记者‘格外关照’,一声喊过后,几个人放弃了段鹏,直接冲着我冲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但是这里坑坑洼洼的根本就不容我迅速离开,跑了几步之后,我就感觉到小腿上猛地一疼,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我回头就看见几个拆迁队员,对着我扬起了手上的钢筋条,这些钢筋都有拇指粗细,打在身上的话,骨折是少不了了的。
我知道自己跑不了了,赶紧护着头,保命要紧,但是就在我闭上了眼睛坐以待毙的时候,却感觉到一个人猛地趴在我身上,紧接着传来一身闷响,几滴热热的液体就洒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睁眼,才发现时林镜在危机关头护住了我,钢筋刚才打中了林镜的额头,顿时就头破血流。
我勃然大怒,直接就红了眼,猛然间抱紧林镜,挣扎着半坐起来,用手臂捂住林镜头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