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西安城外三百公里以内的荒野森林,是一处古羌族分支的遗留地,周围主要是典型的喀什特地貌,还有茂盛的喀什特森林,这非常宝贵而且引人注目,因为岩溶作用使得峰丛地貌很容易水土流失,难以存留足够多的土壤,古羌族先祖引入“触手”并广泛种植,自然环境中的岩溶作用会给“触手”带来明显的影响,特别是相对脆弱的森林系统和动植物资源对“触手”的生存来说更加有利。同样道理,古羌族一道名药“蛹丸”,以“触手”制作的药汤,还会放入蜈蚣作为药引,这两种毒物的使用源于古羌族的巫医,因此可以断言,“蛹丸”这道药诞生时间相当久远。在古羌族祖先部落还没有正式成为中国一个少数民族之前,生活在西域遗地的古羌族先祖已经开始种植“触手”,使用“蛹丸”这道邪性很大的药物了。
幸运的是,正如庄隐看到的那样,上千年间,古羌族小心翼翼地把“触手”种植在这片地域的山坡上,因为很需要隐藏起来,所以并非毫无顾忌的开垦林地,所以这种偷偷种植“触手”植物并没有造成恐慌问题。他们的小心,来自于更早以前形成的宗教崇拜,古寨旁边的树林和山岭都是有神灵的,不得破坏。有意无意之间,这一片外来物种“触手”的种植,在喀什特峰丛掩盖下,生长地一片蓝幽幽的诡异。即使到了今天,在用神灵崇拜去约束族人,保护这片古羌族遗址的“触手”种植地,恐怕是有背后组织的操作,这个组织千百年来面对“触手”种植小心翼翼的心态,仍然值得去思考和揣摩,庄隐悬着做一个小心翼翼的旁观者,而不能猛撞的入侵进去。
驿站是中国古代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组织传递信息的国家之一,驿站历史虽长达3000多年,但留存的遗址、文物并不多,但他们在林子里到达了一个驿站遗址停了下来,这个驿站有几间房大小,看建筑风格至少是清朝时期就在使用,现在还有人使用,安营扎寨的废旧帐篷、做饭等的痕迹,看来还有人会深入前面的古羌族寨遗址。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前面的路更难走,基本都是在乱草里的泥路,所以不得不在驿站里过一夜。走近驿站之后,他们安顿好帐篷,雨田本来很想到处逛逛找点草药,但几辆摩托车的司机皱着眉头对雨田说哪里都不要去,说这个驿站在这里历代绵延而立经久不撤,驿站周围有着神秘的传说:当太阳落山,驿站附近听到草丛里咋咋作响,一高大的人影里在地里呆呆的一动不动,有人丢一个石头打过去,打了个空,人影叫声像雷,凭空消失在地里。雨田不信邪,而且雨田跟着爸爸就是常年荒山里找草药,熟门熟路的,可一看到几个摩托车司机说得神乎其神的样子,他就不由得一个哆嗦,把嘴巴的话硬生生的塞回去。
庄隐跟几个摩托车司机聊天,问了问关于林子前面的情况,几个摩托车司机一边抽烟一边告诉庄隐士,前面林子根本就没有开发,并没有纳入政府规划建设,还是一片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所以没有公路可以通到里面林子,只能坐摩托车前往。其中一个摩托车司机说林子深处传说藏有座古代的监狱,是后秦政权监狱的遗址。庄隐在自己平板电脑的一个文件夹里找出一本pdf版的老书,里面有后秦王朝的一些纪录:“后秦王朝是历史上一个神秘的王朝,他是古羌人后裔在陕西建立的地方政权,其统治范围最盛时遍及陕西、甘肃、宁夏全境。后秦王朝崇尚普遍信仰原始宗教,即万物有灵。神灵均以白石为象征,被敬奉于山中、林地、屋顶和室内。羌族的祭师,羌语称“释比”,在羌族社会中占有崇高的地位。人们相信他能通达神灵,产生神秘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后秦王朝曾多次派人到西域学习和翻译原始宗教巫术,王朝历经不超过50年,然而拥有如此灿烂文化的后秦王朝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给人类留下很多不解之谜。”看完这些资料,庄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前面林子是无人区,他开始怀疑古羌族寨遗址那片地方可能是以前后秦政权的监狱,古监狱那种地方真的会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一早,几辆摩托车开始出发,深入林子前面的无人区,几辆摩托车屁股后面冒着浓浓的黑烟艰难扭动前进。一路过来没有别人,可前面草丛里,还有三辆摩托车在艰难扭动。每辆摩托车后面坐着一个背工具箱的人,正旁若无人的在林子里穿行。在最前面的摩托车后座上,是个戴着眼镜,中年发福的人。庄隐肯定这三个人也是去古羌族寨遗址的人,之所以这样认为,除了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探险服装,更重要的是,为首的那人手上拿着一本《古羌族寨遗址》的杂志和一个指南针,后面的两人则一人手里拿纸质地图,一个人手拿着一种户外款手机在定位。庄隐心里暗骂,心想这三个人也一定是看到杂志上的照片和摄影师失踪的故事后跑来挖遗址的吧。
狼人野坐的摩托车开在庄隐前面,庄隐留意看着狼人野的反应,狼人野的摩托车踩油门开到前面去,跑到最前的位置,尽量跟着前面三辆摩托车,盯梢他们。庄隐苦笑一声,闷闷不乐的跟上去,紧紧的跟在狼人野后面,看着狼人野积极卖力的起劲样子,庄隐心里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好几辆摩托车前后缓缓的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之间,前面三辆摩托车的司机都是精神小伙,很明显他们都是刚上路的新手,对于这条通往林子深处的泥路不熟悉,一遇到岔路他们就会交头接耳讨论怎么走,而后面三个坐客,一个拿指南针、一个拿地图、一个那户外手机的,都对这道路不熟悉,他们也是被杂志吸引过来的游客或者是偷盗,一遇到路的问题,他们就拿着各自手里的工具摆弄,指着前面的路来回比划,说也许该往这边走,或者也许该往那边走。
一路上,前面三辆摩托车走走停停,本来只需要半天的车程就可以到达遗址附近,可天色渐渐变暗的时候,前面三辆冒着黑烟的烂摩托却还在连绵起伏的山麓中如蜗牛绕道爬行。至于不良青年庄隐、社会害虫狼人野、草药先生雨田、步步赢小卖部老板张大明、熟读聊斋故事吴银两和一把年纪张贫穷一行人为什么要跟着前面三辆摩托车,倒不是因为他们各怀鬼胎又什么阴谋打算,而是他们一行人也不太懂路,而且一路跟着觉得前面三辆摩托车虽然慢可是路线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