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误鲨大佬之后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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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三人天还没亮就到了都城外,因来得太早,城门还没开。

城下有很多等着进城的人。

看打扮,不是小贩,就是附近来赶早集的。

陶九九抬头仰望城门。

城墙不知道高几许,几乎耸入云霄,墙体银白而光洁,散发着氤氲的微光,圣洁得令人心生敬畏,在夜色中也分外显眼。而城墙下则挤着衣衫褴褛的庶民。

这实在,是太过于强烈的对比。

在张九九的记忆中,公学府的授课先生有讲过城墙的来历。

说夏国建都于几千年前,城墙是由绝绝石铸成。这种石头是一种完全不可附着术法的绝缘体。

不可以用术法来加持它,使它更坚固,可也不可用术法来摧毁它,使它崩塌。

它是由姓奉的氏族进献给始祖皇帝,更是因此,姓奉的一位娘子被立为夏国第一任皇后。

到了快要天亮时,城墙内传来鸣钟声。不多一会儿,就听到轰轰轰的巨响。

似乎是城门处发出来的。

虽然声音吓人,但所有人不退反进,个个都往前挤。

张家人不着急,退到一边等着。

陶九九站在路边的土包上,向前面张望。

沉重的石门,正缓缓被吊起。城内有光从缝隙洒落到了外面。

有人想从正在扩大的缝隙钻进去,但显然里面早有防备,用没尖头的铁棍向外边捅边喝斥:“退后!退后!”

虽然是钝头,但力道惊人。

被捅到的人捂着肚子,慌忙后退。

等缝隙有一人高的时候。里面出来两队穿着凛凛黑甲的剑士。他们步伐整齐训练有素。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城外的人就很自然地站成了一列。

虽然有一阵骚乱,但很快就开始了有条不紊地进城登记。

凡带进城去的东西,都要检查,每个人的照身贴也要验证是否伪造、是否本人。

轮到张家三人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

张父张母先进去,轮到陶九九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阵吵闹。

“是国宗修士。”人们看着天空激动不已。

陶九九回头看,便见到半空中,一列身着重重白锦、腰缚玉带、头戴巍巍高冠、面覆玉具的修士,正迎风御器而来。

因每个人脸上都有玉制的各色动物面具,倒是看不清长相。

落地后便快步向城门来。

人群敬畏他们,连忙分开两边,让出一条路。

这些修士身姿挺拔如竹,步履轻快,身不沾尘。所经之处,带起阵阵清爽的药香味。

他们从衣着褴褛的人流中穿行而过,便叫人自惭形秽,不敢直视,甚至心中不可抑制地,激荡着一股热烈的憧憬向往之情。

陶九九到了很能理解,在张家这种可以算是底层的家庭长大的张九九,为什么那么向往入道。这些人看上去,简直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而公学府的存在,让她看到了自己跻身其中的可能。

黑甲没有检查这些国宗修士的照身贴,只是垂首敛眸退到一边,让他们通行。

等他们走了,一切总算是平复。

陶九九才又将自己的照身贴举上。

可还没等黑甲接过去查看,又听见身后轰轰隆隆,人们慌乱惊叫。

没完了!

陶九九立即非常熟练地退后了。

才让开,便有马匹急驰而来,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脑勺擦身而去。

骑马的人手里举着一个牌子,丝毫不停便冲了过去,黑甲见了牌,面露烦躁,但也还是放行了。

马过之后便是车驾,那车跑得快了,车帘都翻飞不已,陶九九站得近,恍惚看见一身绯色,看身形应该是年轻人,面容一闪而过,看不清楚。

这一队人长驱直入,泥点飞溅得路边人满身都是。

等这队人也通过城门之后,城门口可算是恢复了秩序。

但陶九九被挤到了后面,又重新排了好久的队,才验过照身贴成功地进了城。

三人先去城西的解忧楼。

天还只是麻麻亮,解忧楼里就全是人了。

见张父挑着担子,伙计高声喝斥,叫他放在外面。

陶九九接过担子站在外面等。

目送张父张母进去。又伸头打量。

大堂里有各色各样来求事的人。

有人东西丢了,要雇人找的,有人需要一味药材,但市面上买不着,想雇人去别处买。他们花几个钱,找伙计领了竹简,把所求之事与愿付多少酬劳写上去,挂到堂中刷红漆的几根大柱上,又把酬劳先付了一半与伙计。

还有几个人的竹简挂了一天,今天来问信。正挤在堂中南面的柜台前面。

有人要续挂,需要再出钱。

有人的竹简已被人接了,接活的人已经去办,一半的酬劳也领走了。

伙计高声与那人说:“你四日后下午带着钱再来。”

张父挤上前去,跟高柜后的伙计说,自己想去乌山:“一家三个人,一男两女,愿出一百五十钱。”

“乌山是在哪里?”伙计问:“庞城附近的乌山吗?”

“是。”

“那可有点远,三人才给一百五十钱?”伙计翻看手上的册子好久:“这可难了。最近往那边的队伍少。这样的价钱人家都不肯带。”

张父连忙补充:“不计较什么条件,坐在货车顶上也坐得,一路食宿自理,不劳费心,也可以帮着刷马。”

伙计抬头打量他,大概也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黑线,知道这是什么病,问说:“确实可以帮着做些活计?”

“是是。”张父连忙应声:“只要不是抗货,轻省些的是做得的。我们一家三个,都是肯的。”

这样伙计才终于点头,告诉张父:“只有一个,半个时辰后南门出发,镖长姓路。你要不肯,再一趟就是下个月的车队了。”

“肯的肯的。”张父告谢。携妻女出去。

都城很大,去城南很花了些时间。

三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队有十多辆车的车队,正在开拔。

张父连忙上去与车队的人说话。

陶九九打量车队。

有七辆是货车。上面已经坐了不少男女老少,和张家相似,大多贫苦模样。

还有四辆是专门坐人的,条件好很多,车子有顶棚,并且宽大,车辕上还坐着仆役模样的人物。大概是几人乘坐一辆吧?因为同一辆车上的仆役穿的衣服不同。不像是一家的。

最后一辆马车,更不相同。

马车虽然不华贵,但看上去更扎实。不像其它的马车,过于轻薄。车身还有独特的徽记。

车子周围站了十多个剑士。个个目露精光,身上的气息与一般的人不同。

陶九九看得出来,这些人手上是有过人命的。

杀过人的人,与没见过血的人,给人的感觉有轻微的差别。

张父回来的时候,神色轻松了许多:“说好了。他经过庞城,我们到了便去原家拿钱给他。不过要给三百钱。路上还要尽量多做些事。”

张母很忧虑,觉得贵了太多,但也没办法,谁叫自己没有现钱呢。

张父带着母女两人往其中一辆货车去。

那车上人是最少的,三人要上去,却有个大个子坐在原地不肯动,只大声叫他们:“去别的车坐啊,这里坐不下了。”指着面前的车子:“去那个车上。”

眼看车队已经出发,车子都动了起来。

张父表现出了格外的强硬:“安排我们坐这里的。你不愿意,自与镖人去说。”率先爬上去,并把张母拉上去。陶九九快速把担子框子递给他的时候,这车已经开始动了。还好她手脚快,跟着跑了好几步,抓紧了绑货的绳子,扒到了车上。

大个子阴沉沉坐着,在她爬上来的时候,突然起了一下身。

要不是有所防备,陶九九差点被他撞下去。

张父胡乱提着陶九九的衣领子,揪着她上车坐稳。而张母边帮忙拉女儿,边已经对那大个子咒骂起来。

她满脸怒容,骂得非常脏,一面骂一面叫其它人凭理:“我女儿摔下去,不是要被后面的车子辗死吗?”声音都哽咽起来。

等陶九九坐好,张父也加入了骂人的行列,伸手推了那个大个子好几下,十分凶悍,并说要把他的头砍下来杀了他。

陶九九震惊了。她是没想到张父张母还有这样的一面。

想来市井做小生意,每天早上都要抢摊位,若太好欺负,不去锱铢必较,恐怕更难过活。

虽然她十分合群地加入了父母。但因为话不够脏,与两人格格不入,只能勉强在表情上更狰狞些,要活活把人身上肉一口一口全咬下来似的,这才完美融合。

三人也没有骂太久。

起先大个子还辩驳几句,但车上其它人纷纷指责他,虽然他们也觉得人多了挤,可要出人命是有些吓人的。大个子后来便冷着脸不出声了,这些人又劝三人算了。三人便很‘识大体’地偃旗息鼓。

从早上到现在,一家人都没有吃饭。只坐定后便把箩筐里自己家先天做了没卖完的饼拿出来几个,并撕了分与这些同车人:“不值什么钱,是自己做的。”车上的气氛和睦了起来。

边吃着饼边夸孩子,可张九九长得普通实在没什么可夸,便说一句:“秀秀气气的小娘子。”

随后熟络起来,凑在一起说闲话。

谁也不理那个大个子了。

这一路走都没停,听说是因为车队的货有时限,不能晚,不然得赔钱。

到了傍晚时,车队才在驿所停下来。

那个大个子立刻下车去别处了。

车上下来的其它人,小声对张父说:“这个人真是心狠要不得。出门在外,是要相互帮衬的。怎么不拉人反而推人呢。”

因驿所里的屋子都是要钱才能住。

这些同车的人,都花不起这个钱。于是便等镖人将货车在驿站旁边用围栏圈出来的空地停好之后,在货车周围点起了篝火,席地露天地安置下来。

以前也有这种习惯,镖人不赶他们,就在四周观察,大声告诉他们要小心,不要让火烧到车里去,晚上要尽量少睡觉,帮助看管货物。

这些人没有不答应的。

镖人走时,又喊了几个人给钱少的,起身去帮着喂马。

张父也去了。

张母看顾好行李,陶九九便与同车的人一道去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多捡些柴火。晚上备用。

树林就在驿所后面。

与陶九九一道的,有一双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双生兄妹。虽然是双生长得相似,但两人差别还是有些。妹妹叫长生,长得更蛮气,兄长叫不病,五官秀气。他们的母亲给高官人家做乳娘,父亲是跟在主家身边的家奴。

长生活泼,叽叽喳喳:“主君主母为人十分宽待我阿母阿父,特许了我与兄长去了奴籍,我阿母便叫我兄妹返乡入公学府去。”

陶九九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就在都城呢?都城的公学府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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