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当即笑起来,眸光盈盈地望着顾九征:“摄政王若是做想做的事也十分痛快的嘛。”
顾九征听得好笑,知道她是在讽刺常日里摄政王囊面对民生之事时总是手脚很慢,若是那件事对摄政王一党无益处,或是那件事是对小皇帝和太后好的,便是对天下百姓有再多的好处,摄政王也都会拖拖拉拉不去落实。
“这话若是叫父王听去,只怕又要给你记上一笔了。”
徐长宁噗嗤一声笑,“方才我都将他老人家气成那样了,估计将我扒皮抽筋的心思都有,也就不差这一点了。”
说着话,徐长宁便要起身,顾九征见她脸色苍白,抓着圈椅扶手的手指也泛着白,便双臂一伸,将她搀扶了起来。
他的双手握在她的肩头,温度隔着衣料传了过来,徐长宁觉得自己肩上都火辣辣的,那热度直接沿着肩头蔓延上脖颈和两颊,忙下意识低下头。
顾九征也像是被烫了手似的,咳嗽了一声放开双手,绷着脸上的表情,将双手负在身后。
“咳,我送你去隔壁大宅吧,再顺便看看有什么还需要预备的。”
“如此便有劳了。”徐长宁抱起正蹲坐在她方才坐过位置的小黑猫,缓步往外走去。
顾九征走在她的身后,见她要去撩起门帘,便长臂一伸,自她身后先将门帘撩起了。
她的背几乎都要贴上他温热的胸膛,徐长宁也不知为何此番她死而复生之后,顾九征与她相处的模样会全变了,只脸颊不受控制的泛起红晕,垂首往外走去。
侯梓文和半夏身一左一右跟在二人身后,两人的脸上都有些终于看到铁树开花了的新奇感和愉快。
徐长宁所住的院子不大,不过多时便出了正门,不必有人之路,只听隔壁热闹的人声,便知道徐家人到底住在何处。
徐长宁心情愉快,想加快脚步快去看看母亲和嫂子的情况,可她才疾走了两步,胸口就传来一阵闷痛,无奈只能停下脚步喘了两口气。
顾九征将她的不适都看在眼里,有些担忧的道:“看来还需要再问叶神医,你这个身子若不好生调养,只怕将来后患无穷。”
“被刺了个对穿,能活过来已经是奇迹了,我也不求其他了,”徐长宁缓步往隔壁走,叹息道,“其实我有时候想,我也算是幸运的。 ”
“哦?”幸运?顾九征替徐长宁回想一下过去经历的事,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从前他怀疑她,想什么问题都只站在她的对立面上,如今他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思考,就觉得她从八岁开始被掳走的十年至今,都太倒霉了。
她居然自己还说幸运?
“我可没看出来。”顾九征嘟囔。
徐长宁在顾九征的嘟囔之下,找到了一点当年小征征的影子,不由的笑起来:“做人不能太谈心,你看我被抓走, 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了,可我不也没事?
“我若不被抓去,只怕也就是个寻常闺秀,到了试婚年龄,说个人家草草过此一生,可我眼下的日子,却比家人要自在多了,虽然危险无处不在,可我也都侥幸存活了,死而复生我都经历了,这还不幸运?”
徐长宁眼下是真的觉得自己幸运,能得太后的垂爱,能回到家里为母亲尽孝,就连有人给她下蛊要她死,她都能逢凶化吉, 噬心蛊竟然能够为她所用,到现在更是救了她一命,她还能时而经历一下未来,虽然这不是她说想看见就能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