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诺季夫,a1阵地。
有人说,再高科技的战争打到最后,拼的就是人。
这句话不无道理,尤其是在双方实力均衡的情况下。
a1阵地,或者说a1高地的争夺战,或者说攻防战,在俄军第二波攻势发起之后,就迅速进入了白热化。没有高科技武器的出场,有得只是士兵们枪炮之间的较量。
暴雪之下,双方的航空兵都失去了作用,而人的视距被拉到五十米之内。
往往俄军士兵步伐蹒跚地冲到阵地前二十多米的地方,姚一了他们才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于是才开枪射击。
“换弹夹!”
姚一了大喊着缩回脑袋,后背靠在战壕壁上,飞快地退下空弹夹,拿出一个新弹夹,在手里使劲地啪打几下,这才装上去。
谭彦军用力甩出一颗手雷,随即便听到姚一了的声音:“地面的积雪会极大地削弱手雷的威力。”
只见他说完,伸手到边上的一箱子手雷里拿出一颗,拔出保险梢,居然让握片弹飞掉,谭彦军吓得下意识抱着脑袋缩了缩脖子。在谭彦军惊恐的目光中,姚一了用力地把延迟启动的手雷抛出!
手雷在三十米外的半空爆炸,预制破片飞散之后,响起一片惨烈的哀嚎声。
谭彦军嘴唇抖动着说:“班长!这太危险了!”
姚一了指了指不远处牺牲的一名战士的遗体,红着眼睛,“危险是我们的标签!死亡是我们的归宿!”
谭彦军怔怔地看着那具战士的遗体。他认识他,他是六班的陈伟,和他一样的新兵。就在刚才,他被一颗子弹击中了面门,医疗兵来的时候已经死了。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打出一发子弹。直到他死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一句话遗言。
耳边枪声炮声交织在一起,天空雪花不管不顾地飘落。谭彦军茫然四顾,恍惚之间想到了参军时的场面。
胸前的大红花,身上的青瓜皮,挥手抹泪送行的亲人,意气风发的新兵蛋子们强装潇洒地踏上列车,到部队后写的第一份思想汇报,大家都豪情冲天地表示,一定必须为了国防事业献出青春和生命,都在所不辞。
训练时的震天杀声,都会在无情的弹雨之中销声匿迹。再强壮的人,最终的价值也抵不过二毛五一颗的步枪弹。
“班长,我们在干什么?”谭彦军喃喃地问道,像是在自问,也像是在质问。
姚一了显然听不见他的话,俄军加强了进攻力量,潮水一般的毛子兵沿着阵前的斜坡往上冲,前赴后继。
“谭彦军!你他妈的愣着干什么!射击!射击!”姚一了打出一个点射,低头躲过对方的一阵密集扫射,冲谭彦军大吼。
猛然间,谭彦军想起了刚刚确定关系的女朋友,床上床下功夫都一级棒的很好的一个女孩子,余光扫过陈伟的遗体,他心里涌出一阵强烈的求生**。
“不!不!我不能死!班长!我不能死!我要回家!我要结婚!我答应了清月要娶她!”
谭彦军扔下枪,抱着脑袋缩下去,叫着喊着。
姚一了挪动步伐过来,提起枪托就朝谭彦军的脑袋上砸了下去。谭彦军惨叫一声倒在战壕里,姚一了放下枪,膝盖跪在谭彦军的胸口上,揪着他的衣领,照着他的脸颊就是一拳下去!
姚一了把他提起来,摁在战壕壁上,瞪着血红的双眼,吐出两个字:“孬兵!”
扔下谭彦军,姚一了再次提起步枪,回到了自己的射击阵位,领着五班剩下的几名战士,艰难地抵挡着俄军的进攻。
“机枪手!机枪手!压制射击!压制射击!”看着越来越多的毛子兵出现在前面,姚一了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