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里,百姓们听到这样的巨响,都吓得魂不附体。
就连候府内,顾菱儿也钻到霁儿怀里,吓得不轻。
顾府,大堂内。
顾守业来回走动,一脸焦急,他捏着拳头顿足道:“爹,这一次咱们走错棋了,侯玄演守不住的。他爹死守嘉定,一天就被砍了脑袋挂在城楼。我看这次,他八成要走他爹的老路了。您听听着炮声,就算是天都给炸烂了。我看咱们还是收拾下,城破的时候,找机会逃吧。”
顾有德眼皮都不抬,低着头沉思。
顾家老二顾守正义正辞严地说道:“大哥!国难当头,正是咱们精忠报国的时候。候玄演候总督是你女婿,正在城楼上奋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顾守业嗨呀一声,跺了跺脚语带哭腔,指着二弟道:“书呆子,我跟你说不清楚!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州城墙高河深,哪那么容易就被打破。当初张士诚占了苏州,在咱们城门口增置瓮城。修了多少的箭楼、门闸。你当咱们是嘉定那种小城呢?你弟弟说的对,候玄演是你的女婿,是我们顾家的人,你少在这里造谣惑众。”
顾守业虽然怕死,但是更怕自己的亲爹。听到之后也不敢反驳,只是被炮声吓得浑身哆嗦。
他走出堂内,伸手招过自己的心腹,说道:“快去咱家别院,把小姐接回来。”
这个心腹刚到候府,就被拦住,候玄演惯用诡计,岂能不防着别人祸害自己的家人。清兵一来,他就派人将院子守了起来。
他安排的手下一盘问,竟然是顾家来接小姐。他们不敢隐瞒,派了一个人爬上城楼找到侯玄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侯玄演。
“妈的,顾家不能反啊。”
守城士兵有很大一部分,是顾家的人,若是他们相反,那可就真完了。
其实他并不担心清兵打破苏州,因为这几天观察下来,侯玄演已经被苏州的防御折服了。
从苏州城外开始来看,只能见到高高的城楼,却没有办法看到这座城门的正门。原来在城门外还有一小圈城墙,门则开在了这外圈城墙的北侧,与正城门并不处于一条直线上,这样的设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就算清兵真的攻破瓮城城门,只需要把主门关闭,同时瓮城放下千斤闸。好不容易打进瓮城的清兵,就会被圈在瓮城之内。
到时候只消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堵在两道千斤闸之内的敌军部队,只能被动地接受来自四周的箭支、滚油、滚石和檑木。
但是俗话说,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若是顾家突然反水,就算城池再厉害,也是万万守不住的。
侯玄演这才感觉到慌了,就在这时,轰了一个时辰的炮声终于停了。
苏州的外城被轰开几道口子,城墙更是被轰得千疮百孔。但是问题都不大,想要从这里攻进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清兵阵中博洛怒道:“怎么停了?继续炸。”
他手下的满族兵虽然骁勇,但是火炮却不会用,经常出现炸膛炸了自己人的事件。所以清兵的大炮,一向是汉人来用。
刘良佐欠了欠身子,弯腰说道:“贝勒爷,咱们带的炮弹都打完了。”
“那还等什么?出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