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哑子猫前来的小黑狗,就这样被我们抓了壮丁,被灌下和在身上淋透了符水后,变成了一只追缉恶灵的‘导航犬’,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了南郊的山麓旁。
这时铃铛也已经恢复了些气力,身体前倾透过挡风玻璃往外一看,两条弯弯的细眉顿时拧出了两个小疙瘩。
没等她开口,我就笑了:“哈哈,两个倒霉蛋儿,居然撞到枪口上了,这老坟山可是小九爷的地盘儿!”
铃铛咧了我一眼:“你以为仙家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专门为你服务的啊?”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没带九爷给的葫芦啊。
众人下了车,由小黑狗头前带路,沿着山路往山上爬去。
说实话,我现在看这小家伙挺瘆的慌。本来挺活泼的,被灌下符水后就变得跟行尸走肉一样,叫都不叫一声,更别说撒欢了,怎么看怎么像死狗诈尸,我们的行进路线全靠它麻木的眼神和前行方向指引。
铃铛伏在我背上叮嘱众人,见到刘佳只能抓活的,千万不能要她的命。她活着,恶灵就困在她身体里,她要是一死,恶灵转附到哪个点儿背的家伙身上可就说不定了,到时候殃及无辜只会更麻烦。
这会儿我才想起来问她,具体该怎么对付被恶灵附体的人了,是不是就像对付被鬼附身的家伙一样,只要用脑门儿撞或者喷舌尖血就行了。
“呸!”铃铛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当初栽在你小子手上真冤,被你这么个屁都不懂的青头给拍毁了肉身,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大梅去看着周水生了,你想她了?”我揶揄道。
白晓雨冷冷道:“你那不叫倒霉,叫自作孽不可活!”
铃铛也不还嘴,右手五指弯曲成爪状,绕到我胸口挠啊挠。不过她还是告诉我们,因为不知道姓周的招来的恶灵是什么、有多高的道行,所以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抓活的,带回去再想办法处置。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来其实她对巫术的了解也很有限,她和童海清一样,是天生的小姐命,虽然机缘巧合下进了七道门,却是吃不得苦,受不得累,这点和千里独行的拷鬼婆根本没法比。她能耗费元气和精力做法,并且和我们一同前来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半山腰。原本看似麻木的小黑狗突然“汪”的吠了一声,飞快的钻进了旁边的树丛。
麻子把嘴里的烟头一吐,扛着桃木刀跟着钻了进去。
我背着铃铛,速度慢了些,却也顾不上把她扔给旁人了,紧跟在麻子身后一路往前钻。
铃铛趴在我背上不住的喊:“我的脸!你小心点儿,树枝蹭到我的脸了!”
“我操!”冲在最前面的麻子突然骂了一句,身子一矮,斜剌剌往旁边闪去。
我被铃铛吵的心烦意乱,一时没注意周遭的环境,冷不丁一头撞在了某样东西上,然后被反弹回来,一个腚墩儿坐在了地上。
“妈嘞个X。”看清撞上的是什么以后,我忍不住啐着唾沫骂了一句,那他妈根本就是一具倒吊在树上的尸体,我刚才背着一个人,弓着腰低着头,一头撞在了死鬼的胸口上,再低一点儿就他妈脸对脸了!
“他……他是裴明俊!”跟上来的白晓雨从衣着上认出了死尸。我也认出来了,所以胃不停的抽搐。
裴明俊的一只脚踝被树藤缠着,倒吊在一棵歪脖树上,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只是脑袋比普通人大了近一倍,脸就像个发酵的面包,又像是被灌了水的避孕套,或者说像个被砸了一榔头的猪尿泡又紫又圆,而且还油光发亮。
秦队长走到跟前看了看,使劲咽了口唾沫说:“这他妈是活活控死的!”
“你起来,你快起来!疼!”铃铛在后边一个劲的对我又掐又捶。
我被反弹回来的时候,得亏她反应快才没被我坐在屁股底下,眼下她的前胸紧贴着我的后背坐在我身后,两条笔直的长腿挨着我劈成了一字马,不难受才怪。关键她还和童海清一样追时髦,爱穿短裙,光腿和屁股蛋子坐在杂草上,感觉有多酸爽可想而知。要不说打野战得带塑料布呢,关键天热的时候也不是打野战的好季节,蚊子多,一边儿拱一边儿拍蚊子,忙不过来。
麻子把我拉起来,我又把铃铛背上,看了看吊着的尸体,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裴明俊的五官已经分不太清楚了,但依稀能看出他死的有多痛苦,他他妈压根就是被活活倒吊上去,血液倒流把自己给胀死的!
“姓周的王八蛋又能多活几年了。”铃铛一手搂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不住的揉屁股,看来被杂草扎的不轻,最起码挺刺痒。
“赶紧的,继续追!”我趁白晓雨的注意力集中在吊尸身上,体贴的替铃铛揉着屁股,顺带朝小黑狗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黑狗却一动不动,仰着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裴明俊的尸体。
“它该不会是饿了吧?”麻子从包里掏出根火腿肠。
“别给它吃东西,一吃就破法了!”铃铛斥道,然后右手捏了个古怪的法印,左手摸出道黄符迎风晃了几晃,团成团砸在了狗头上。
黑狗像诈尸似的“汪”一嗓子,转过身就往前跑。
麻子急忙追了上去,秦队一边追一边打电话。
白晓雨盯着我,语气不善的说:“你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