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张若梅,也就是糊涂鬼爆炸头终于苏醒了过来。
或许是这段时间被穆霜霜附体后时不时就上蹿下跳跟人干仗,她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中气十足的指责白晓雨的狠辣行为。
白晓雨惊喜交加,头一回显露了女性温柔的一面,上前把她抱在怀里眼泪水夺眶而出。
大梅沈寒燕和袁静听见动静,推门走了进来,很快,医院的医生也闻讯赶来。
闹闹哄哄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白晓雨去食堂打饭的空,张若梅靠在床头冲我竖起两根肉嘟嘟的手指头,鬼头鬼脑的小声说:“风哥,趁我表姐不在,给发根儿烟呗?”
“啊?”不是说阴神归位后,会把之前发生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嘛,这家伙为什么会记得我?
张若梅叼着我给的白将军抽的有滋有味儿,半天才含糊的感叹:“哎呀,这些日子,真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啊。”
我试着问她:“你记得多少?”
张若梅看着我眨巴了两下眼:“我又不是弱智,还能忘了啊?”
我愣了愣,右手背拍左手心,哎呀,这个何老头,临了也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儿。
想想也是,何足道自称茅山弟子,可谁都知道他是个半吊子,很多东西空有理论知识,根本没实践过。
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和人比起来,徘徊在世间的鬼只会更加复杂,实在很难用一言概之的结论给它们下定律。
当晚白晓雨留在医院陪床,我则和大梅、袁静回到叶知秋的旅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叶知秋告诉我,拷鬼婆留下一张字条不告而别,楼道里的一根旧扫把不见了,想来是被她拿去代替拐杖了。
我脑海里浮现出老太太佝偻矮小的身姿,背着旧包袱、拄着扫把杆孤单上路的背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说也算是道友,咱还是把她找回来安置妥当吧。”
叶知秋摇摇头:“你也知道但凡是干咱这种行当的人都有五弊三缺,孟婆婆大概就是犯了……”
说到这儿,叶知秋表情有点儿疑惑。
我倒是知道她为什么说不下去,所谓五弊是指鳏、寡、孤、独、残;三缺即为钱、命、权。
拷鬼婆无疑是残疾人,但从之前的交谈看来,她似乎又是千里独行的捉鬼人,实在很难说她到底是犯了五弊三缺中的哪一样。
总之神秘的拷鬼婆悄然而来,又默然离去,我们只知道她是七道门的弟子,其它一无所知。
说话间,大梅和袁静来到了饭厅。
我见大梅手里提着个硕大的背包,有点儿诧异:“你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啊,里头装的什么啊?”
袁静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是黑子。”
“黑子?”
大梅把背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锁,一颗黑炭头便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和我打了个照面,又倏然缩了回去。
“我靠!你们还真预备把这小家伙带回去啊?”包里装的正是我从牛角山带回来的大嘴鬼孩儿,黑子大概是袁静她俩给鬼孩儿新起的名字。
大梅点点头,胸前的两个肉弹夸张的跟着颤了颤,“当……当然要带回去,黑子是……是活鬼,必须积……积聚功德才能往生。”
袁静说:“孟婆婆帮他改了身体里的柳木鬼符,他以后只听我们的,不会再搭理那姓关的了。”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实在想不出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能顶什么用,可我立刻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姐们儿,咱们怎么把他带回去啊?”
“坐……坐火车!”
“我靠,火车站也得过安检啊!”
“嘿嘿,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袁静挑起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有我家老头子呢!”
我们辞别了叶知秋,由张宁驾车带着我们去医院接了白晓雨和伤病员张若梅,然后直奔火车站。
张宁直接把我们一行人送上了火车,袁向毅为了照顾伤员,居然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普通老百姓难以得见的特殊包厢。
要不说人家是大人物来着。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过的都很纠结。
现在的44号用藏龙卧虎来形容绝不为过,撇去盗魂三人组和娟子不说,主子她老人家可是背景雄厚,我和麻子现在跟人吹牛逼的时候腰杆子特硬——我们家洗厕所的人都能呼风唤雨!
主子她老人家十分的亲民,每天晚上和另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在外屋搭行军床。
这是令我头疼的第一件事儿。
大梅,也就是沈寒燕,和原先的‘张若梅’是两个概念,张若梅说什么都不是我的菜,可沈寒燕那肉弹身子对我这个每天都是发情期的男人来说实在有着致命的诱惑。
偏偏她老人家虽然说话磕磕巴巴,却有着常人望之却步的身份——阴阳行走。
看得见,馋得慌,但万万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