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头现在不糊涂了,烟瘾却丁点儿没减,貌似只要有烟抽,你让她在这儿待多久都没问题。
何玲说:“晓雨,你要是同意的话,那明天就让风哥跟你去医院,让李倩先借尸还魂吧。”
“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当然没什么问题。”白晓雨仍然掐着我的脖子,转眼看了看李倩,有些疑虑:“但万一她上了梅子的身以后做些伤害她身体的事,又或者干脆不肯出来了,那可怎么办?”
我干脆不说话了,两手抱在胸前悻然看着何玲。这娘们儿都自作主张到这种地步了,我还跟她嘚吧什么啊?
何玲瞄了我一眼,对她说:“这点你不用担心,既然是行善,我们自然要保护梅子的安全。上身以后,她仍然要二十四小时跟在风哥身边,而且,猫爷也会和她寸步不离,如果她稍有异动,猫爷会立刻把她驱逐离体。”
我和白晓雨同时扭头看向卧在椅子上的哑子猫。
“猫爷,怎么你也和这个疯婆子同流合污啊?!”我不忿道。
哑子猫直接把头转向一旁,眯起眼睛无视我。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我和白晓雨约好明天一起带着李倩去医院,让她上张若梅的身。
何玲要留她吃晚饭,白晓雨说队里还有事儿,掐着我跟表妹聊了一会儿后,就要告辞离去。
“我送送你。”我急忙起身跟着往外走。
何玲在背后喊:“风哥,秀玲要是把她的手铐拉断了,你负责帮她向上级打报告哈!”
……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开着金杯,带着哑子猫和李倩的鬼魂来到了白晓雨家楼下。刚想打电话让她下来,却见她和一个男人推搡着从楼洞里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正是前后被我揍了两次,经常上电视的那个家伙,连爆炸头都知道,他叫廖国强,是市里某部分的一个领导。
我确定自己对白晓雨没什么想法,更加是一夫多妻制的忠实支持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看见这个姓廖的家伙,就没来由的觉得他很讨厌。
或许,这就叫做刻板的偏见。
眼见二人出了楼门还在纠缠,我伸手挂了二档,一脚油门直接朝两人冲了过去,到了跟前,猛地把刹车踩到底。
“啊!”一声惊叫过后,廖国强跌坐在地。
白晓雨则侧趴在金杯车的车头上。
“我操你妈嘞个巴子!”我是真的火冲顶门子了,拔了钥匙,直接顺着车厢爬到车尾,操起麻子倒斗用的十八节铲子跳了下去。
这孙子实在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刚才见车子‘撞’过来,居然把白晓雨朝车头猛然一推,自己斜剌剌想要逃跑,他是脚下不稳才被自己绊倒在地的。
廖国强一看见我,脸都吓白了,爬起来一边往小区外退着走,一边指着我说:“别……别冲动!你喜欢晓雨是吧?我把她让给你,你别动家伙!”
“我操你妈!”我抡起铲子冲了过去,廖国强扭过头就拼了命的往外冲,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杀人啦……”
我是真想抡他一顿,但却没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回到车旁,我把铲子丢回后斗,二话不说跳上了驾驶座。
白晓雨靠在车头失神的看着仓惶逃跑的男人,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外,才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言不发。
快到医院的时候,白晓雨突然笑了,一边儿笑,一边儿流眼泪,最后缩在座位里哭的像小孩儿似的直抽抽。
车子停进了车位。
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扭头一看,李倩的鬼魂竟然伸手指了指驾驶台上的纸巾盒,又指了指哭得像是被水洗过般的白晓雨:“擦擦。”
“滚边儿去!我他妈没那义务!”我没好气的把她搡回了后座,指着白晓雨毫无同情心的说:“让她哭!她活该哭!瞎了眼还瞎了心的娘们儿,这回她该彻底看清楚了,昨天晚上在她身上使劲拱的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
“我没有!我没跟他睡过!”白晓雨诈尸似的从座位里直起身攥着双拳冲我吼。
“你爱睡不睡!关我他妈屁事儿啊?”我朝她腰间瞥了一眼,确认她今天是真按照约定请了假没有带配枪,于是毫不示弱的跟她对着瞪眼:“你瞅瞅那他妈是个什么东西?眼看车冲过来了,把自己的女人推过去……我操他大爷的,他以为你这百十来斤儿能挡住老子的金杯是不是?还他妈把你让给我……操!”
想是白晓雨受了极大的打击,在短暂的爆发过后,僵在那里像是变成了一块木头。
我看着她攥拳攥到发白的指节,咽了口唾沫,缓了缓,尽量柔和的说:“好了,认清楚一个人最难,现在你总算看出来那姓廖的是人面兽心了,这是好事儿。呵呵,算我多嘴了,随你吧,你要还是铁了心跟他,我还真没资格说什么,我就是……我操……你撒手!白晓雨!你他妈疯了……你撒嘴……”
医院斜对面的一个地下停车场内,一辆二手的金杯车上,一男一女进行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撕扯战。
观战的,是一名不满二十岁的女鬼,和一只永远不会叫的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