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贼娃子,抓贼娃子!”
许清沅和刘亮在菜地里下了几个老鼠夹子,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二房那个偷菜的人听到喊叫一阵慌乱,一路跑一路嚎,多半没来得及扯掉脚上的铁夹子,许清沅深觉那滋味一定很酸爽。
听惨叫声是个男的,必是二房的刘成才无疑。天亮了大家往镇上去时,果然刘成才走路一瘸一拐的,刘亮“关切”地问道:“二叔这脚在哪里伤到了?”
“崴,崴了一下……”刘成才吞吞吐吐,唐氏瞧不上他连个谎也不会撒,对刘亮恶狠狠地道:“早起去地里摘菜的时候遇到了瞎眼的野狗,把你二叔给咬了。”
偷东西还敢理直气壮地骂人,许清沅也是醉了,惊奇地道:“大舅娘地里的菜昨天和今天都被偷了,我们一直不知道是谁呢,听二舅娘这么说,看来就是那条野狗!”
“咳咳咳!”刘成才一阵咳嗽,打断了唐氏和许清沅对那条“野狗”的对骂。
刘成才腿瘸走得慢,叶兰如愿占到了之前的摊位。到了中午的时候,虽然唐氏“一文钱三串”的吆喝十分卖力,但是因为味道和许清沅的底料相差太远,所以几乎没有回头客。后面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刘成才和唐氏坚持到了第三天便坚持不下去,把推车还给了唐氏娘家,两口子依旧整日窝在家里。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整一百一十。”许清沅数完钱,对叶兰和刘亮报了数。
“嘭嘭!”
灶屋的门框做得急,并不是十分坚固,被人大力一敲,像随时都可能掉下来似的,加上又是夜里,听得屋里几人心慌。许清沅把钱往灶屋的柴草下面一塞,才问道:“是谁啊?”
“是我,大丫,你大舅。”刘成富在外头嘿嘿笑了一声,“快开门,我给你们买东西了。”
给刘成富介绍短工的人也不知道这一趟要做多久,屋里几个人一听他的声音都很惊喜,刘亮欢呼一声起来开了门,叶兰则慌慌忙忙地问:“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刘成富看着有些疲倦,但人很精神,面上透着喜气,关了门从怀里拿出个牛皮纸的小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捧到儿子和外甥女面前:“我给你们买了花生糖。”
许清沅一点不稀罕这个,但这是大舅的心意,因此甜甜地说一声“谢谢大舅”,喂了一颗到嘴里,装出一副很喜欢的模样。刘成富见两个孩子很喜欢自己买的礼物,心头十分满足和快慰,转身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串钱,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道:“孩子他娘,你看这是啥?”
叶兰正在往灶膛里添柴,听着丈夫的话转头去看,见他手上提着一串铜钱,被灶膛的火光照得清清楚楚,粗摸估计有三四百钱。锅里的“呼呼”水响了一阵又停了,冒出大片氤氲的水汽,说明已经烧开了,叶兰连忙起身往里头放菜,她手上动作不停,转头和丈夫聊天:“孩子他爹,你一个人在外头辛苦了。”
刘成富有些懵,妻子怎么看到这么多钱,脸上一点激动也没有呢?连许清沅和刘亮虽然开心是开心,但是却并没有惊喜的样子,要知道他们这一房分家的时候才分了几百文!
“孩子他娘,这里有整整三百五十二文钱!”刘成富站起来,把那串钱提过去挨近叶兰,提醒道:“咱们有钱买小鸡仔,还能结余点钱过年了!”
“先把饭吃了,小心烫啊。”叶兰脸上还是一丝讶然也无,从锅里盛了碗青菜羹放到木板桌上,取了筷子给刘成富。
叶兰从柴草里端出先前数铜钱的盆子放到桌上,掩口笑道:“咱们现在可不愁这些了。”刘成富过惯了糙生活,吹了几口气就呼啦啦大口吃起来,“外面吃什么都不如家里的饭好吃——”
话说到一半就呆住了,愣了片刻放下筷子,肃着脸道:“咱们虽然现在穷,但只要肯踏实、能吃苦,日子肯定能过上去的,不义之财可千万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