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他说的,那时的她怎么会不答应呢?她明白,他费尽心思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让乔颜看清严晞宸的不合适,以及他陈以言默默守护着她的存在。
直到今天她还记得,他的决然离去和她的颓然自伤。
可是当温思宇带着钱玉和他们的女儿出现时,这无疑又是给了温薏柔重重的一击。
脑子回响着的又是一片警铃,她摔倒在地上,碎陶瓷割到左手静脉,血液夹杂着咖啡和柠檬汁流了一地。
温薏柔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片白色包围的压抑的有着古怪气味的医院里,左手上包了厚厚的纱布,可是隐隐的还是有血色渗出来。没有拉窗帘的玻璃窗直直的射进阳光,不温暖而是那么刺眼。冰冷的盐水滴进来,这次却没有了温暖。
用右手支撑着床垫费力地弓起身子,微微的仰起来一点,就看见母亲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手里还紧紧地抓着白色被子的一角。可是这力道不足以支撑几秒,右手一软,温薏柔整个身体就“嘭”的一声弹在床上。
睡着的母亲猛然间被惊醒,一下子抬起头,警戒的看向四周。突然发现温薏柔醒了,惨白的脸上恢复了神采,沙哑着嗓子不确定的问道,“小柔,你醒了?”
“恩。”温薏柔轻声应着,发现嗓音也是沙哑无比,长时间没有喝水就快要燃烧起来。
“小柔,你终于醒了。”秦雅心疼得流下眼泪,一把抱住温薏柔,搂在怀里紧紧的,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多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妈,我不会离开你的。”温薏柔伸出右手反抱住秦雅。
秦雅突然松开她,慌乱的又把她放平让她躺在病床上,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来看你。”说着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这情形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秦雅已经是个四十岁的女人。
秦雅刚跑出去,温薏柔挣扎着起来想够床头柜上的水,却一不小心把杯子打翻了,水又洒了出来。她暴躁的把头埋在被子里,恨恨地捶着床垫。
温薏柔,你怎么那么没用!什么也干不了,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废物!废物!
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滑下来,滴在枕头上瞬间就消失了。
门突然打开了,温薏柔慌忙地擦干眼泪,把被子拉下来,闭上眼睛装睡。
温薏柔以为是秦雅,可是等了很久那人一直没有出声,她觉得奇怪,便稍稍抬起头看一眼。只是那一眼便让温薏柔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居然是温思宇。
“我听你妈说你刚醒过来,现在感觉怎么样?”一反常态,温思宇竟是用平和的语气和她说话。
温薏柔哼唧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你想我怎么说,好,还是,不好?
温思宇看她不说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动怒,“你在这里尽管放心的休养,学校里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还有。。。。。。那天发生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温薏柔翻了个身,背向温思宇,不想让他看见她又流出来的眼泪。
看,多么体贴的父亲!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就是什么都不要说,就像之前的十几年一样什么也不要说不是吗?可是我换来的是什么,是一个已经五六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吗?温薏柔,你真可笑!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