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静默地缤纷,想不到今年的雪竟然可以下得如此潇洒,如果落儿看见了,不知会开心成什么样子,童守站立在窗前,叹了一口气。
耳边时不时地传来高翔的絮叨着,纵然隔着一道门,童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耳力原来可以如此之好。
里间的高翔已经给白落儿读了好几天的日记了。
原来,你送日记的习惯不是只对我,童守又轻叹了一口气。
从进门到现在应该有二十分钟左右了,小颜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从童守的侧面可见他深锁眉头。
早在几天前,当小颜得知夫人发生车祸开始,就没见童守好好睡过一觉,看着他如此,小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却听童守说:放心,她没有醒来,我怎敢倒下。
当小颜想开口问时,却发现童守眼中的焦距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望向窗外。
望了望虚掩着的房门,让小颜一直想不明白,里边的人怎么会在这儿,当得知是童守亲自请来时,小颜的心确确实实凌乱了好几番。
小颜从来不知世上原来有如此矛盾之人,世人竟有如此大方又如此小气的人。
曾记得自己盯梢过此人多少个日日夜夜,只为据说他和夫人曾经相识,曾记得在灯下默默抽烟的身影,熬过了无数的无眠的深夜。
可如今,却容他如此。
“放下吧!”
“啊,哦。”小颜对童守的突然转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应了一下,随即把手中换洗的衣裳给放在了外间的柜中,又把要洗的全部装在包中。
“美国那边联系过了吗?”
“联系过了,一切都谈妥了。”
着着自家董事长一脸的胡渣子,心疼得不得了,只是谁叫里边躺着的人却是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的那么一个呢?
如果不是极爱,又岂容他人在里面回忆那甜蜜的过往呢?
要不是看自己过往跟夫人相处得甚是融洽,要不是刚刚拿换洗的衣服过来,只怕这儿也不许自己踏进一步吧!
......
一阵沉默过后,童守双手抚了抚自己的两颊说:“如果过了今晚......还没......你先回去吧,然然还是先别让他知道。”
“好,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下课时间快到了。”
童守点了点头,小颜轻轻推门出去。
落儿,你为何还是不醒,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醒,我又叫了他来,你还是不醒,你到底要我如何,童守想罢推开了里间的门,轻步走到了离床几步之遥站定。
才几步,为何觉得隔着千山万水,这脚为何沉重如此,无法继续移步。
原来你和他之间有如此多的美好,那我们呢?童守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背着自己依着床而坐的那个男人。
从医生那儿得知,多多和落儿回忆以前的事情,对她的醒来会有说不出的好处。
于是自己把这么多年以来和她所有的点点滴滴来来回回地诉说,可是却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
医生说,如果再不醒转,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闭着双眼,沉思几秒过后,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决定。
落儿,我可以赌得起,但是却输不起你,如果上天让我在你的生命中只有这几年,那我就认了,只要你好,纵然以后会后悔,但是如果现在不做我会马上后悔。
可是为何我的心为何如此痛,我看着这小子,心中的火就无名的往上窜,可是正如他所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信天我不信命,但我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在你面前,我永远没有信心。
手指间的烟被揉得里边的烟丝都掉了出来,可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高翔的手指在书页上划过,一篇又一篇的日记在他的指尖和墙上时钟的滴答上流过,可是所有的这些,却没有换来白落儿的一点儿的怜悯。
日记是从和他相识到相知到相恋的所有始末,在这几天已不知回忆了多少回。
三人这样的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好像生生地刻画在了日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