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男装带上人皮面具与张良赶到客栈,见我住过的那个房间没人,便先偷偷潜入翻了翻,各个角落都查了遍没有发现,只好找到店家直接询问。一问才知,就在昨日信被陈平拿走了。店家原本一直将信收着等着我来取,但很多日子过去不见我来,而陈平隔三差五常来客栈,店家记得他与我曾同桌还相谈熟络便交给他请他转交,陈平也欣然答应,还说知道我住在哪里会亲自给我送去。
想着上次见陈平也只是知道他大致住在哪一片屋舍,我落脚在哪里陈平一概不知,他对店家说要给我亲自送去是什么意思?
张良一针见血道出因由,陈平必然看得出这封信不一般,平常人不会有这样材质的信笺,说不定还会很重要,等我回客栈找信知道陈平拿走了就会去他住的街坊找他,又是他套近乎拉人脉的好机会。否则陈平他也会担心,也不知我哪年哪月才会想起找他或者我永远不会再想起他这个人。
张良说的很有道理,陈平出生贫寒,整日读书游学被嫂嫂嫌弃不劳作吃白饭,急需通过一定的途径找到施展才华的舞台,寻知遇之人,一展宏图。
我与张良又急急赶去上次见过陈平的街坊,问起邻里,不巧陈平出门了,似乎去哪家人去帮忙办丧事。
丧事?史书上是说陈平贫困时取了个妻子出生富贵家但是一个寡妇,克夫克死了五个,就是陈平在别人家帮忙办丧事的时候被他的老丈人看中,才促成这门婚事,从此踏足上流阶层,游道益广。说起来,如果不是当时娶了这个妻子,陈平虽然长得魁梧俊美,但高不成低不就,富有的人家没有谁肯把女儿嫁给他,娶穷人家的姑娘陈平又感到羞耻,他也是个被剩下的光棍。
知道了陈平了去向,我也自知时间已经来不及再跑远,便只好先作罢找信这件事,等从东郡回来再说。陈平有诚意与我们结交又是一个会察言观色之人,相信他也不会随意拆开信笺看里面的内容。
一入夜,大家都准备妥当准时启程。颜路、端木蓉、高月、伏琳、语琴留在下邳,其余人都前往东郡。
我们分成三队,分别乘坐白凤的大鸟,班大师的机关鸟,还有天明的号称经过最新一代巨子呕心沥血改良过的升级版机关鸟。
然而,虽然天明说的天花乱坠,如何如何,并没有人愿意乘坐他研制的天明牌机关鸟,一个个躲闪不及。最后天明坚定不移地缠上了我,非要我先尝这个螃蟹,我当然要拉上张良一起垫背,不过说真的我其实对天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起码天明牌机关鸟看起来的确线条更为流畅,有那么点像现代战机的轮廓。
后来果然,天明的机关鸟速度极快,只是方向非常不稳定,遇到拐弯,改变高度更是各种倾斜颠簸,时间一长,晕车的感觉又袭上脑袋。
我叹气,按住内关穴止住胃里的不适。
“子明,你小心些,伤了师娘的身子,非拿你是问不可。”张良半玩笑半责怪道。
“好好好,师娘你坚持下,我的机关鸟飞的快,马上就到了。”天明抹了把额头的汗,专心致志稳住方向。
张良从身后环住我,让我靠着,忽而问起:“云儿,如今扶苏中毒,你可担心他的安危?”
他问得轻而淡,却刺得人心口有点发紧,后背不由颤了颤,他手臂微微用力,围住我的肩膀,怀抱更紧了些。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就算担心也没什么作用,咸阳我与他分别,的确如盗跖所说的情境不差,我为何那样,也是知道他这一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
张良贴着我的耳朵,轻轻道:“云儿,其实你不用向我解释,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子房!”我低声责道,自己只是事实就是地说,哪是解释......这也不是可以开玩笑的话题吧。
张良干涩一笑,语气又沉了沉:“扶苏或许没有机遇继承大业,或许难回咸阳,但是如果允许,或许我们可以帮助他与语琴兄妹团聚。”
“可是,扶苏还有生的余地么?谁都可以活,他是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秦朝灭亡后这个天下哪里还容得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