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的仿佛将两人之间拉成不同的阵营一样。
赵王似乎没有料到皇帝是这种瞬间能把天聊死的人设,听过皇帝最后那一句颇为不要脸的话,有种这事情谈不下去了的感觉。
宫子铭没有过分注意对方的情绪变化,脸上还挂着笑,甚至向着赵王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
“陛下说的是,我大晟自然应当是福泽万年。”说不上什么反驳的话,赵王只能举杯做敬酒模样,将杯中酒全数灌下。
场面上原本坐在一旁的赵王妃担忧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赵王酒杯落下,犹豫了一下,赵王妃又替他满上。
就像是平常那样的做派,宫子铭在这个时候周围并没有留什么能对着他们餐桌上的东西动手动脚的人伺候,基本上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也说不上是别的什么理由。
只是习惯而已。
不过这一点在赵王一家看来却是有别的意思。赵王宫远,作为太宗皇帝唯一一个还能够进京的、封地还在中原之中的亲王,不可能对以前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就像宫子铭出于求生欲,会推论出有关于几个亲王遇到的事情,他虽然当时并没有正面承受过宫洵的手段,但是他还是知道从前的事情的。
想到这里,他目光略微挪动,向着宫宁笑起来,“既然这些事情已经解决,那也不需要微臣多做忧虑。六哥——”
“没有解决。”那边宫子铭颇为冷淡的打断了他准备说出来的话,原本低垂着眼睑,跟着抬一杯酒转向他,“国事总没有什么说已经解决的时候。”
“……”宫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却依旧保持着没有变化,只是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那不知是否有需要微臣做什么的?”这句话是对着小皇帝宫子铭说的。
憋着在一边做壁上观,宫子铭双手握着纤小的酒杯,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游移着,抱着“朕就静静地看你们撕逼”的心态,却不想话题到最后又绕道他身上来了。
emmmm,这算不上是隔山观野火,却被东风撩得星星之火燎原上身?
简直是吃瓜也中枪的感觉。
感觉这杯酒可轮不到他喝,宫子铭当即挂上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来,一脸天真烂漫地回了一句:“哪有哪有,朝政的事情朕懂的不躲,七皇叔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和皇叔讨论呀。”
短短的一段话里面简直是将甩锅和划地界、拉关系展示得淋漓尽致。
“呵——”宫宁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听到的人无一不背脊发凉。
“陛下说笑了。”宫远也是笑呵呵地应着这句,随之目光扫过宫宁,报以一张笑脸,和善得有几分过头。并且还客气地跟他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示意,接着先干为敬。
“……”——你们两个特么在我这个皇帝眼前干什么呢?还先干为敬以示诚意?真特么不把我这个皇帝当盘菜是吧?
宫子铭端着无辜的笑脸,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过说到底也只能是继续端着这张无辜的表情。
这就是在早起奠定了人物性格的劣势之处,那就是这种时候不能突然横眉冷对地对着这两个人一展王八之气,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不管事的傻白甜模样。
当时宫子铭能怎么样呢?
从前这三叔侄是什么个状态他不清楚,现在更加是只能小心翼翼的在各种边缘试探。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不小心,得到的就是一张“试探个屁,打死了”的表情包。
那一边唱着的曲调,奏曲班子的节奏一点点突然有所变化。原本婉转的调子却是变得铿锵起来,节奏点也越发密集,如疯狂落下的狂风骤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