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胜出去交代的事情，倒是颇为花费了一段时间。
毕竟面前的人，可不都全是比他地位要低的人，其中就有一位是他惹不起的主子。
不得不变着两种不一样的语气回禀，到最后向着那位封号都还没有定下来的昭仪告退前，还不得不就低头哈腰的陪着些好听的话。
好在，这一位也不过是心怀试探，并不是真的想要找麻烦，毕竟皇帝还在那一边。
文嫔的事情，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整个皇宫里传开来了。近来的皇上喜好的，是能歌善舞的女子。
原本是一句谁人听了都觉得半真半假的话，可是当其中一个不知名的采女从徐德胜那里买到了皇上的行踪，并且在天子藏书楼里唱了一次曲子之后，回去就改了位阶……
然后，后宫的女人们就都有种这个世界疯了的感觉。
少不得有人去酸那个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采女几句，但是之后却还是争先恐后的去寻徐德胜。
听说，最近皇上多数时候都在皇宫中四处游走。
——这是个确切的情报。
基于这一点，前往寻找徐德胜的人数就不受控制的增长起来，而使出去的银子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而引起了这一切的徐德胜呢？
大批的后宫妃子手中的银子落入他手里，之后再一次落到皇帝手里。
这话说出来你相信吗？嗯，徐德胜都不相信的。
“回娘娘，陛下方才吩咐的时候，看起来是有些困倦了，所以——”
这位连封号都不知道是何的妃子绞着手帕，幽怨又不甘心的再次看向内间的藏书楼，之前的蛮横劲儿散了个干净，“那，徐公公可知道，陛下大约什么时候会醒来？”
“……”
没有回话，徐德胜安静地束手而立，那边的嫔妃当即从拿出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来，塞给徐德胜，脸上依旧带着笑。
只听徐德胜咳嗽一声，而后说道：“娘娘回去吧。”
“……”
话说透了就不觉得，看透不说透，才是最合适的。
那妃子也明白了徐德胜话里的意思，从容地道：“本宫身子有些不适，就先离开了。劳烦公公向陛下告个罪。”
“是，娘娘慢走——”
“嗯。”
“……”
在一旁的舞乐坊乐伶眼中，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一唱一和的收费卖情报，徐德胜的话，就属于旁敲侧击的说：今天皇帝估计没兴趣了，别浪费时间了。
可是他们可不是这些后宫的主子，只能继续如徐德胜带话吩咐的那样，转而唱起些轻柔的曲子。
……
越过了一道隔帘，走过隔间。
徐德胜看着手里的荷包，就觉得脑壳疼的叹了口气。
想起几天前，皇帝一边在书案前写着写看不懂的字符，语气随意的问他：“御前总管这个职位想不想当”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变成这种发展。
徐德胜，想想没想只是一句被迫说出来的“想”字，之后就真的成了御前总管。而他还没来得及保证自己作风取得皇帝的信任前，就被皇帝吩咐说：
“你拿着朕的行踪去卖给想得到这些东西的人。”
“……”
徐德胜当然知道皇帝口中的“那些人”是什么人，什么刺客之流的，那绝对是不要脑袋的事情。
而第二天一早，他听到有关于文嫔的流言，然后见到各种派来的主管宫女之后，他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还有点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