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很可怕的:那就是同一类人,或许只是一小部分的地方和特质可以划分为“同一类”,却有种可怕的、会被看透的感觉。
刀疤脸自己都说了,宫子铭和他们是一类人。虽然是不能完全归类的,可是却已经确定了在某个角度来说,他们的思维几乎是同步的。
这是一种虽然说不出来却莫名的心知肚明。
刀疤脸坐在地上,摊在一旁的手暗自收了收紧,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放开,他回答了一堆在很多人看来普通的问题,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耐烦,只是适当不真不假地嘲讽了一句,“你越说我越是相信了——我说,你不会是妖怪吧?”
“说不定呢。”宫子铭也不否认,他嘴角边挂着笑,手中握着的刀刃伸到那个已经昏过去的刀手脸上拍了拍。
眼看着那个刀手一些基本的反射都完全消失,想着就凭这个世界的大环境下能够推测的医疗水平已经救不回来了,他“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国之君已经被妖怪附体,听上去多像是奇闻异事。”
刀疤脸咳嗽了一声,他接着自己看起来有些费力的虚弱模样,掩盖住确定手脚动作的细小动作,甚至哑声笑过之后斩钉截铁地说:“老子不信什么鬼神。”
“说得好,我也不信命,不过大多数时候,我比较认命——所以,我们说说最后一个问题吧:你觉得这个皇帝,以前怎么样?”
一些细枝末节的话,面前的刀疤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全数回答做出回答。
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宫子铭是不知道的,说的话他也听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暂且不做判断,意见保留。
宫子铭问话说出后,原本刀刃点着地面的佩刀被他收回刀鞘里,站在三个刀手大约两步开外,“是个好皇帝,还是昏君。”
“你觉得呢?”
“应该是个好皇帝?不然怎么一个儿皇帝怎么还没下台?”宫子铭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有据,简直无法反驳。
刀疤脸嘲讽的脸色越发加深,“老子以为自己是个粗人不懂那些读书人心里想些什么,没想到还有比老子更蠢的。”
“或许吧。”宫子铭模棱两可地应承了一句,他站在三个并排坐着、原本是来刺杀他的刀手面前,这回又拔出了刀。“可是就算我蠢,目前还是有人在护着我的。”
“你以为一个跟你没有血缘的摄政王,宫宁他会真的护你?”
“扑——”又是一声刀刃斩入血肉的声音,宫子铭看着面前刀疤脸目呲欲裂的模样,顺手丢掉了刚刚斩下他旁边刀手头颅的佩刀。
三个前来的杀手被他处理掉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也是伤痕累累。又再次看了一眼满脸愤怒的刀疤脸,宫子铭甩了甩手,转身准备离去,“谁知道呢,可是我命比你好不是?”
一阵刺骨凉风卷起,原本已几近黄昏的天色这一会儿,失去之前还有着的青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层层叠叠的浅灰色云层替代。
略有几丝冷风没有被层层叠叠的衣料挡住,宫子铭瑟缩着抖了一下,脸上贴着冰凉的液体在脸颊的位置散开,他下意识试探的抬手。
这个时候宫子铭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手炉都丢掉了。
和刚刚落在脸颊上的凉意相同,一簇雪花落在他手上,又缓缓化开——下雪了。
“咚——”
越发急凑的寒风搅得衣袍翻动,几乎在猎猎作响。宫子铭翻手握拳收回,看到的是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位置趴在地上的刀疤脸和一个陌生的背影。
那个人半蹲在另外两个刀手的尸体面前,宫子铭打量着他,略微侧了侧身,抄手而立,“那两个是已经死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