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智进了天柱峰主殿,玄宗宗主云楠一身蓝袍静静的立在主殿之中,目光平淡的看着远处的虚空。他虽已到了不惑之年,但保养极好,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他面容极为普通,气质却很温和,眉眼透着长辈的宽容和沉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是玄宗的宗主。
见着江上智,他笑了笑,“小智来了,事情进展得如何?”
江上智施了一个礼,道:“弟子已见过澹台一族的姐弟二人,他们所叙之事,尚不知晓是否与魔门有关。”
云楠笑道:“如此,这件事便由你去办吧。火树银花门快要开启,只怕魔门也要按捺不住了。”
“……对了,”他顿了顿又道:“澹台姐弟与你同是天华域来的,对你亦天然信任些,他们二人便交由你去应接了。”
江上智领命道:“是。”
从天柱峰出来,回了太恒峰,便有峰上服侍的奴仆将一封厚厚的信呈上来,江上智打开来看,是乐正桑到初元城之后的行迹,不管逛街出行,还是打听文宗大考,都写得清清楚楚。
将信一目十行的看完,江上智眉头拧起,乐正桑在初元城的行迹相当普通,并无异状,莫非真是他多想了?
回了书房,江上智提笔写了回信,遣人继续监视乐正桑。十年一次的火树银花门将要开启,只怕牛鬼蛇神都要冒出来见一见。
看着窗外西沉落日渲染的红霞,江上智回忆起十年前那次火树银花门开启,那日的鲜血流得比天边的红霞还要浓烈,尸体堆积得比太恒峰还要高,如今想起,江上智依旧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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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被监视之事,邱秋一概不知。她与简玉衍去了南楼,上次的打斗并未给南楼带来影响,楼外的马车依旧络绎不绝。又正值用食之时,南楼的客人颇多。
简玉衍应是常客,一进来便被伙计认出,将二人带到楼上的隔间里。
隔间和上次邱秋去的并不一样,更宽敞精致些,上方摆放着案几,案几上安置着鸡翅木紫香炉,香炉旁是一只细颈圆肚青瓷瓶,瓶里插了几枝盛开的玉兰,姿态修长,素净淡雅。
因进了隔间,邱秋便脱了帷帽,两人在矮几两边落座,有伙计将吃食送上来。
简玉衍夹了一块鸡肉放到邱秋碗里,笑道:“这南楼最负盛名的便是这道芙蓉鸡,烧这道菜的老师傅有二十多年的手艺了,不管是火候还是食材的用量都掌握得极好。”
邱秋笑道:“多谢简师兄。”夹了一筷子放入嘴中,香味在舌尖弥漫,果真是口感醇厚,肉质鲜美。
两人说说笑笑,吃得很畅快。
这时,隔间口处进来两人,少年身着云纹黄袍,女子身着紫衣长裙,正是邱秋那日见着跟在江上智身后的一男一女。
女子与少年上来施了一礼,笑道:“未想到能在此处遇见简公子,莫怪出门时喜鹊在叫。”
简玉衍亦是很讶异,起身还礼,笑道:“澹台小姐与令弟也来用膳,不如坐下来一起食用如何?”
邱秋亦跟着起身,她今日穿着和上次并无不同,也不知这两人是否认出她来。
紫衣女子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见着邱秋的容貌,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笑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四人重新坐下,紫衣女子目光看向邱秋却对简玉衍道:“有如此佳人相伴,简公子好福气。”
简玉衍摇头郑重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挚友,并非如澹台小姐所想,还请小姐莫要再说。”
紫衣女子怔了一下,道:“是我失礼了,还望简公子与这位姑娘见谅。”
邱秋笑道:“小姐不必介怀。”
简玉衍亦笑着道:“说起来澹台小姐和乐正师妹应该熟识才是。”
紫衣女子诧异:“这又从何说起……乐正……莫非是乐正一族的族人?”
邱秋心里也是一惊,不会遇到乐正桑的熟人了吧,虽然乐正一族出事时,乐正桑才八岁,但八岁也能记住很多事了,倘若真是以前的熟人,可真有些麻烦。
简玉衍却对邱秋道:“澹台一族也是天华域的四大家族,你可还有印象?”
邱秋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幼时之事,能记得已经不多了。”
简玉衍有些心疼,安抚道:“那些事,不记得也好。”
才转头对紫衣女子笑道:“正是,我这位挚友名叫乐正桑,算来也应和澹台小姐同岁。”
“乐正桑!?”紫衣女子大吃一惊,脸色都变了。
跟着一道来的黄袍少年将茶水打翻在身上,不可置信道:“乐正桑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