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如此谄媚之言,让他这个正直之人,如何开口啊?
可一想到明日早朝之时,他极有可能当众打李林甫的脸,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便忍不住浑身直颤。
太激动了。
此时,贺知章已经没有了饮宴的心思,当即起身向李璥告辞。他得回去与张九龄等人商议一番,好好谋划此事,定要让李林甫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给贺知章出了主意,李璥便不再管他。不管成与不成,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反倒是借此机会,卖给贺知章一个人情,希望其在担任汴王傅之时,能够对他所行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宣政殿,早朝时。
在议定一系列国事之后,高力士得到李隆基授意,正准备宣布退朝。
就在这时,贺知章缓缓站出,举着一本奏折,沉声喝道:“启禀圣人,老臣有本上奏。”
众臣皆是一阵意外,纷纷望向贺知章,有同情,也有不屑。
许多人都在想,这贺老莫不是心有不甘,自己上奏求情,恳请圣人免去他汴王傅的职位,重新回到朝堂?
李隆基此时也是这个想法,不由深深的望向贺知章,沉声道:“哦,贺傅有何事上奏?”
众人闻言,不由低头轻笑,圣人一句贺傅,便将贺知章给钉死在了汴王傅上。聪明人都听明白了,皇命不可违,纵然不愿,也得从命。
贺知章将奏本递给宦官,一派从容,完全没有一丝慌张,“启禀圣人,老臣承蒙圣恩,担任汴王傅,实在是三生有幸,与有荣焉,纵然是给个宰相当,老臣也不愿意换啊。”
众人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这说的什么话,合着一个小小的汴王傅,竟然比当宰相好,贺老,你就这点追求了吗?
李隆基亦是惊讶不已,接过呈递上来的奏折,一边翻开,一边不解道:“贺傅此言何意?难道这宰相一职,还不及一个汴王傅?”
贺知章感慨道:“圣人有所不知,昨日老臣前往汴王傅就职,方知汴王实乃一块璞玉,完美无瑕,令人羡煞。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汴王尚且年幼,若是仔细教导,将来必成大器。”
李隆基闻言,不由微微颔首,心中颇为愉悦。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儿子,确实很爽。
贺知章继续说道:“然而,老臣如今已是年迈不堪,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无法胜任教导汴王之责,实令老臣抱憾不已。”
听到此话,李隆基顿时脸色一沉,这老家伙,说来说去,还是想要推脱汴王傅一职啊。
就在这时,在李林甫的授意下,一名党羽当即跳出来,沉声说道:“贺老此言何意?莫不是您无意教导汴王,以此为借口?贺老莫非是觉得,汴王根本不配得您教导?”
贺知章笑呵呵的望着他,“陈少监误会了,老夫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汴王傅给个宰相也不换,老夫岂会轻易放弃?“
这下,众臣又是不解了,既然不肯换,那这话又是何意?
贺知章也不吊着众人的胃口,当即面向圣人,躬身拜道:“启禀圣人,老臣年老体弱,不足以担负起教导汴王之重责。故奏请圣人,允许老臣调任奏本所书之人,充为属官,为老臣分忧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