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夫向来是说一不二,这回愣是在药铺里磨蹭了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和季攸宁去萧家。
小丫头的心思,他能不知道么。
坏就坏在,拿人手短。当小学徒将一袋草药交给他,并且不要钱的时候,他就知道栽了。
栽在季攸宁小姑娘挖的坑里,心里那个不甘呐……
“宁姑娘……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我今日必定会到药材铺取药?”俞大夫负手,若有所思的看背着药箱的季攸宁。
“算这个很费脑筋的,只有齐牛鼻子爱干这事。”
正说到齐牛鼻子,他仿佛和季攸宁心有灵犀似的从卦摊上站起身,使劲朝季攸宁招手:“宁姐儿,快来陪我说说天象!”
季攸宁指指肩上的药箱:“晚了再来找你,我有急事。”
“……那你别忘了,老地方等你!”
俞大夫望着齐牛鼻子的头“咻”的钻回卦摊,又看季攸宁笑容如花……这对忘年交真爱搞事情。
“后面的小生,”俞大夫回头,项擎正四平八稳的抱着他的药材:“你心口的伤怎样了,可要老夫给你复查?”
“不必了,伤口已开始结痂,过些时日就好了。”项擎的伤是小伤,毒他自己解了,其余的崔师母也替他办了,真的不需要。
俞大夫看他一脸正色,不像是怕喝苦药怕疼的孩子,也就打住不提。
……
一群家丁围在季家门口,萧家管家好赖知道礼数,细声细语道:“季夫人,烦请开开门,我家姨娘有事找宁姑娘呢。”
然而他这些话都是对着一块门板说的,门内根本无人搭理他。叶妈妈在厨房烧水准备晚饭,鱼叶陪着芽芽在房里玩得不亦乐乎……
“管家要不咱们直接冲进去……”
“闭上你的嘴吧。”萧管家抠抠头皮,几度想敲门又停住。他埋头想了一会,拉上来一个家丁。“你来敲,我想想法子。”
家丁不情愿,心道你不敢敲就让我来,什么人嘛……
萧管家犹豫再三,还是推家丁回去。季攸宁生气后打人可不分高低胖瘦,万一将家丁打残或是打杀了,他可担不起责。
萧家的家丁都是卖身为奴进来,有年限的。人都有恻隐之心,他还不想因为这个让这些有家室的男人致残。
午后的日光随着时辰的推移不再晒人,加上季家大门前栽种了好几棵大树,荫凉是绰绰有余。
萧管家带着家丁盘腿坐在树下,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家的大门……李姨娘又没说什么时候把季攸宁抓回去,早点晚点不碍事的。
他们也不知坐了多久,眼皮子快要合上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管家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季攸宁……她身边的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瞧见过。
“赶紧起来……才多久就能睡着,猪吗?”话音刚落,管家立刻呸呸呸三下。
其余的家丁怯怯私笑,有个胆儿肥的憋笑道:“管家,万岁属相是猪,你这么一骂,有种啊!”
萧管家囔着去去去,自己拍拍衣裳去“迎”季攸宁:“宁姑娘这是从哪里点兵回来?”
点兵?
俞大夫和项擎都好奇的看向季攸宁,她嘿嘿一笑:“一些陈年往事,陈年往事。他的意思是问我去哪里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