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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二两月例,陈三娘有意拿出看家的本事, 特特做了广州城名菜——冬瓜盅。先用半只不去皮的冬瓜为食料也为器皿, 外形拿了把形状怪异的小刀飞快地刻了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 内里配以肉丝、鸡丝、虾米、莲子、香菇、酸笋等十几种菜肴,经慢火炖至冬瓜熟透才能上桌。
趁着冬瓜盅上大锅蒸的时候,她又手脚极快的做了一道锦绣肉丝,这个菜由各种色泽的食料如白笋、青椒、香菇、胡萝卜、咸酸菜、黑木耳等切丝, 然后与肉丝搭配而成, 色调缤纷绚烂又协调。等到饭时, 一桌不论造型、色泽、味道都十分诱人的菜肴满满当当地摆在桌上, 望之令人口舌生津。菜蔬清甜鲜嫩,汤色如奶香淳浓郁, 宋知春和顾嬷嬷等人吃得酣畅淋漓,直呼人间美味。
宋知春这回没怪傅满仓乱花银子, 却心疼他在船上不知道能吃些什么?这些年跟着他走南闯北,每到一地不管是否囊中羞涩,都要到当地闻名的菜馆食肆打回牙祭。于是,心下暗暗打定主意,要跟那陈三娘好生学几道菜,待傅满仓回来时做给他吃。
正思忖间却听见门口有人在喧闹, 这院子本就不大, 那吵闹声清楚地传了过来。宋知春眉心一皱, 珍哥吃完奶将将才睡着被吵醒了怎么办?嘱咐顾嬷嬷照应好女儿,宋知春沉了脸到大门口一看,却是陈三娘和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在厮扯。早有好事的丫头婆子七嘴八舌的说着事情的经过,却是陈三娘的丈夫找上门来了。
陈三娘的丈夫叫叶木根,原本只是疲懒些还算个老实人,只是后来不知怎么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赌鸡赌狗赌骰子什么场子里都少不了他。一个好好的家几年间就不成了样子,竟全仗着陈三娘在外面给人灶上帮佣拿点银钱回去用度。
只是女子本就势弱,那银钱还没被焐热就变成了丈夫桌上的赌资。这回叶木根不知道在哪里输红了眼,竟将注意打到了儿子的身上,幸好陈三娘每日到傅家上工时一定要把儿子带在身边,要不然这会儿子都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
被主家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要强的陈三娘捂了嘴呜呜大哭,一双手却紧紧地抓了儿子的手不放。宋知春看了眉尾轻轻一挑,慢悠悠地道 :“我这里是良家住户,我们老爷也是在市舶司挂了牌子正经做生意的,却不是什么州府衙门慈善堂,要不你们夫妻俩回去商量好再到我这里来分说?”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那叶木根面露喜色,一把抓了陈三娘的手就往外拖。此时陈三娘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把叶木根撞了个趔趄,跌跌撞撞地拉了儿子的手道:“傅太太,您发个善心买了我们母子吧!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不但要卖了儿子还要卖了我,您救救我们母子吧!我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大恩!”
叶木根爬起来大骂道:“你这个死女人,哪里是要卖你们?我这是送你们去享福,那程家老爷是广州城出了名的大户人家,你去了那里凭你的手艺肯定是穿金戴银,哪里还用像这里被使唤得像个老妈子?”
回过头来,叶木根拱手陪了罪:“太太,您是外地初来的不知道,我的这个婆娘本就是我家的童养媳,我家老爹是这方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厨,从前也是伺候过官老爷官太太的人。现在,这家传的手艺让她偷学了个七七八八,就开始不听我家的使唤了。您来评个道理,这婆娘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手艺也是我们家传的,这回家里贫得揭不开锅了,我卖了她是天经地义不是?”
“呸!” 那陈三娘唾了一口在他面前,又啪地一下跪在地上,大哭道:“太太,莫听他满嘴胡说,我从六岁进了他家的门,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洗一大家子的衣裳,天尽黑了还没挨到床铺边,这也就罢了。十八岁同他成了亲圆了房,次年生了儿子,在月子里倒还要伺候他。偏他生性懒散做事拈轻怕重又吃不了苦,生了重病的公爹怕一身手艺荒废失了传承,才勉强愿意指点我一二,偏偏有时候还半遮半掩要教不教,要不是我有一根好舌头,就那两三个月的工夫里头我学得会什么东西?“
被当众揭了老底,叶木根一梗脖子道:“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家买来的,你身上的手艺也是我家传下来的,你就是我的人,我说卖了你就要卖了你。那程家老爷吃过你一回饭菜,要买了你那是你的大造化,这可由不得你了!”
陈三娘生性要强从不肯在街坊四邻面前露短,偏今日在新主家面前脸面从里到外被丈夫扒拉了干净,一时间头脸涨得通红心头窝了一团烈火,干脆撕破脸怒骂道:“就为了你家买了我,我在你家当牛做马二十来年;就为了你爹教了我三个月的手艺,他瘫了在床上是我给他端茶送水伺候屎尿整整三年,最后给他披麻戴孝发送上了山。“
嚎啕大哭的陈三娘急红了眼,蓬头散发状如厉鬼:“这段时日你在哪里,在外面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整整三年从没有往家里拿过银子,我该你们叶家的老早就还清了。你想卖了我们母子,也行!可你但凡还有丁点良心就该给我们挑个清白的去处。那程家老爷是个什么东西?广州城里谁人不知道那就是暗娼门子的窝,多少好女子被他祸害了,想让我给他去做饭伺候他,下辈子吧!“
叶木根一时又羞又恼,走上前就想伸手打陈三娘,却不知哪里伸过来一只脚,轻轻巧巧地就把他踹飞了出去。众人回过头来,就见到宋知春收回了一只秀秀气气上面还绣了紫色缠枝莲花纹的绣鞋。
这是咱们的当家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