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订阅不足60%的可以稍后阅看, ~谢谢支持~周嬷嬷老于事故, 早年也曾跟她打过交道,知道这位宋家三娘子最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肠的人。也不着急,细细地把寿宁侯府老夫人和世子夫人的一片良苦用意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给她听。
“您说, 我家姑奶奶多心善的人呐, 合府上下没有不喜欢她的。可冷不丁被那家人泼了这么大的一瓢脏水, 水葱般的人眨眼功夫就没了。且日后那刘家要是存了下作心思专门来恶心人, 但凡传出一丁点龌蹉的风声,那小囡囡还要不要做人了?就为了这个, 我们家老夫人和世子夫人才做主上上下下瞒得死紧, 把小囡囡送得远远地,说只要好好的活着哪怕一辈子见不着, 心里头有个念想也是好的!”
果然, 宋知春的眼泪都包不住了, 拿了帕子慢慢地按了眼角,平民百姓日子艰难, 那侯府高门竟也有照应不了的可怜人!
周嬷嬷一笑转了话题:“您和我们世子夫人处得亲姐妹一般, 按理数讲实不该拿这些黄白之物来叨饶您。可这广州城毗邻外海, 傅家姑爷欢欢喜喜地拿了或是租了铺子当掌柜, 或是跟别人入股当做生意的本钱, 自家的日子过宽裕了不比什么都强!”
宋知春却是一惊, 想不到一个年纪半百惯于内宅行走的老嬷嬷竟有这份见识。她和丈夫傅满仓走过这么多地方, 最后把落脚地选在广州城正是因为广州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历代朝庭边关防御重视的是北元的铁蹄和东边的倭寇, 南边的重重汪洋是天然的屏障,朝庭只在这边设了个市舶司管些边陲小国岁贡杂事。却不知商人重利,早有夷邦人飘洋过海来贸易,所带香料宝石还没到内陆就被各路豪商吃下。广州城内也有胆子大的乘船出海,虽不知获利几何,但一回比一回人多广州城日益繁盛却是铁般事实。
宋知春是个爽朗性子,自打娘胎里就没有矫情这股筋,哈哈一笑道:“难怪李家姐姐这世子夫人位坐得稳稳的,就冲这份见着知微的本事就不是内宅妇人能有的。好,我也不说客套话,我们当家的确是冲这才搬来广州城的,这生意做起来了就算李家姐姐一分干股,不必多少想来日后的胭脂水粉钱应还是有的!”
周嬷嬷听得满脸通红双眼放光,小心地陪了笑道:“可见您和我们世子夫人是差了层肚皮儿的嫡亲姐妹,我们世子夫人说了——您要是真有心做这海上生意,干脆就往大里做。她不要您的干股,她出两万两银子和您合股,而且日后这海货往京中这一块的售卖她管了,所得利也是两家对半分。”
宋知春仔细地盘算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说:“两万两银子尽够了,我们的身家也差不多这个数。这海货生意小有小的做法,大有大的做法。你回去后叫李家姐姐且把心放回肚子里,亏谁也亏不了她!”
周嬷嬷这才笑嘻嘻地从身上脱下那件从不离身的喜鹊登枝葛紫褙子,又要了剪子裁开边缝,从褙子的夹里取出用油纸细细裹紧的事物打开,又一张一张地抚抹齐整。片刻功夫后,硬木八仙桌上满满当当全是日昇昌银号所发的面额壹佰两凭条即取的京平足纹银票。
宋知春再一次对李家姐姐的春秋手法感到由衷佩服,这么远的路这么多的钱财就让个陪房嬷嬷送了来。也是,若非有这么大的胆子,当年在京里满城唾骂宋家是卖国贼时,她还有胆量毫不犹豫地派人帮扶自家。就冲这份巾帼不让须眉的胆识,宋知春站起身来冲了外面高声喊道:“来个人,去外头把老爷给我找回来!”
两家订了契约,各出股金白银两万两,广州城本地所得利十分,傅门宋氏六分,郑门李氏四分。货运至京中,由李氏负责铺面人手得利六分,傅门宋氏得利四分。
竹帘掩映的抱厦里,傅满仓心满意足地用粗壮的指头拨弄这个小小的婴孩,回头对媳妇儿说道:“论理该给孩子取个响亮的大名,可我时文八股都弃了多少年了,昨儿寻思了一晚上都没遇个合我家闺女的名字!”
宋知春把几件新裁又浆洗干净的纱地细纹的小儿衣衫折好,想了一下道:“昔年我听京中圆恩寺主持讲经,曾说佛家讲因果,有因才有果,结果有善有恶。想得善果,必结善因。这孩子机缘巧合给我们做了女儿,不若就起名叫百善吧!”
傅满仓拊掌大笑道:“这名儿好,叫起来敞气,大哥的儿子取名叫傅念祖,一听就是乡下气十足村得很,亏他自己还是个举人老爷,恁的没水平!”
宋知春听了哈哈大笑,“你也只敢在我面前胡沁,敢在你大哥面前说他给你大侄子取的名村得很?”
傅满仓恬了脸挪过来道:“这不在家里嘛!喏,你给小闺女取了大名,我取个小名可好?”
宋知春狐疑地看着他,“可不兴取什么香什么花的,城里一喊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