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何部长此话,健生我绝不敢苟同。”白崇禧看了看身边的何应钦,转头对蒋委员长直言回答道。
“健生,有话直说。”蒋委员长摆手示意道。
“委座,敢问国之根本是什么?”白崇禧当即开口问道。
“当然是百姓了,民为邦本嘛。”蒋委员长艹着浓厚的浙江乡音不假思索的脱口回答道。
“既然,民为国本,那么,难道我们要抛弃首都数十万市民百姓?当初守南京,就是不想让南京父老遭受曰军铁骑践踏,作为党[***]人,守护国家领土和保护百姓生命安全是我们军人的天职,如果我们今天可以抛弃南京数十万市民,那么明天数十万百姓也可以舍弃国民政斧。”白崇禧慷慨陈词的道:“曰军凶名大家应该早有耳闻,沦陷区何止是伏尸千里?如今虎贲团更是在苏州给予曰寇重创,试想一下,如果曰军进了南京城,长江以南几无战事,曰本人会干什么?他们会报复,会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倾泻到我普通平民身上。”
“届时,南京城将会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说此一顿,白崇禧神情凛然的向蒋委员长问道:“委座,难道您忍心看到国都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吗?那是我们中国的百姓,我国民政斧存在之根本,岂能轻易抛弃?”
蒋委员长被白崇禧这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默然沉默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何应钦见状看不下去了,当即扭头指着白崇禧道:“白建生,你这是危言耸听,上海也是大都市,曰军攻占上海后也不见大肆屠杀我国平民,你怎么就知道曰本人会屠杀我南京市民?”
“哼。”白崇禧冷哼一声,反驳道:“上海是国际化大都市,各国租界林立,为了不破坏曰军的名声,曰本人当然不可能大肆杀害我国百姓,但是南京不一样,南京是我们的国都所在,其政治地位比上海要大得多,南京若失,举国震动!而一旦我们将南京守军趁此撤离,曰军寻歼我[***]主力不能,加上虎贲团给他们造成的重大损失,势必会将怒火发泄到我平民身上,再之为了打击消弱我[***]民的抵抗决心和意志,穷凶极恶的曰军绝对会向我们的百姓动手的!”
“哼,一面之词,如果曰军真要报复,我看应该把乔安邦等一干人等直接送进军法处!朝香宫鸠彦这样的重要战俘,他一个小小的上校团长,有什么资格擅自处决?如果因为这样引起曰军报复,那他乔安邦是要为此负责的!”何应钦互不相让,语气冷淡的道。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乔安邦能率几千乌合之众转战近千里,先是击溃曰军国崎支队和第18师团,又一举克复了苏州城。如果没有他率领的虎贲一团在曰军后方捷报频传,恐怕南京早已经失守多时了!如果他不杀了朝香宫鸠彦这个老鬼子,已经兵临南京城下的曰军各主力师团又怎么会折返回师?又怎么能够解除南京之围呢?从此可以看出,乔安邦此人,不但战术指挥能力有效,其战略眼光也是我军年轻指挥官所不具备的!至少比某些只会高谈阔论的人要好得多!”白崇禧一脸鄙夷的看着何应钦道。
“你……!”何应钦当然听得出来白崇禧最后一句话是说他的,当即气得脸色铁青。
白崇禧没有理会何应钦,而是转头对已经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蒋委员长道:“委座,此等人才,必将成为党国栋梁,栽培都还来不及,又怎能怪罪?更何况,乔安邦率全团将士屡立战功,军勋卓着,何罪之有?”
“嗯,健生说的没错,我也正打算嘉奖乔安邦和虎贲团全团将士呢。”蒋委员长点了点头,旋即语气一转,道:“健生啊,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如今曰军主力都已经撤回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放弃南京?现在我军有了喘息之机,只需对各部队加以补充,要不了半个月,从云南来的援军就能够赶到,到时候就算曰军再度来袭,我们也有能力与其一战了。”
听到蒋委员长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白崇禧不禁吓了一跳,他知道蒋委员长的老毛病又犯了,虽然蒋公此人在政治上的造诣放眼整个国民政斧无人能出其左右,但是他的战术和战略眼光,实在不敢恭维。
如果真按照所说的这么做,那么无疑是将南京城下的十万[***]精锐推上了绝路,甚至会将千里迢迢赶来的云南援军也给搭进去。
因为,此时南京城虽然还有十万[***],但是这十万[***]无论兵员素质还是士气已无法与淞沪会战之时相提并论,许多部队的老兵早已经打光,新兵都补充了五六次,大量训练有素的精锐老兵的战死,直接导致部队战斗力直线下滑。
原本南京战局就濒临崩溃的边缘,十余万[***]将士完全是凭着一腔报国热血和曰寇舍命血战,如果不是虎贲团攻占了苏州,迫使曰军主力各师团回师,那么南京估计早已经失守。
所以就算这十余万[***]有了喘息之机,也无力再与曰军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