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苏真觉得陆北川有病。
而且还病的不轻!
一大早接到沈放电话, 说是陆北川找他。
骆苏抱着好聚好散的想法试着来和陆北川谈谈。
可没想到, 他刚到办公室,陆北川疯了似得把自己摁桌上, 还拿刀划了自己一刀!
骆苏捂着手心,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陆北川那一刀虽然割得不深, 但恰好划在横截掌心的那道纹路上,刀锋割破皮肤时撕裂的疼痛让骆苏不由自主凝眉忍痛,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到了书桌上, 殷红殷红的。
骆苏又抽了几张纸巾捂了手,径直往外走。
早知道在接到沈放电话时候,就不该乖乖来公司。
反正都撕破了脸, 谁又给谁脸?
刚走出办公室,就见着沈放恰好往这边来。
沈放见骆苏像是没见着他似得往外走, 一把将他拦下了, “等等, 干嘛去, 陆总让你在这等他。”
骆苏思忖了会, 考虑自己该用什么语气对沈放说话。
沈放见他不动,凝眉,“怎么回事你,翅膀硬了?进去进去,陆总待会就回来了, 找你铁定有事。”
骆苏平白无故被按住划了一刀, 心里烦得很, “沈总监,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大可电话通知我,有什么事不能电话联系非得当面说?以前电话联系得还少?”
沈放一愣,没见过语气这么冲的骆苏,从前骆苏在他面前,在陆北川面前,又乖又听话,什么脾气都没有,好拿捏得很。
当即觉得自己身为总监的威严被冒犯,凝眉怒道:“骆苏,真以为自己红了能耍大牌了?我的话你不听,陆总的话也不听?你现在还是公司的艺人,公司管不了你?”
沈放这声音够大,惹得旁边助理办公室频频有人探头张望。
骆苏皱眉,在这和沈放吵,其实挺丢人的,更何况他一小胳膊小身板,硬来铁定讨不了什么好,硬要走,还指不定以后怎么给他小鞋穿。
没有解约,真是麻烦。
“我知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其实挺有道理的。
骆苏转身进了办公室等人。
手上的伤口凝固,骆苏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伤口不怎么深他也就懒得处理,站在陆北川书架前,饶有兴趣欣赏着那个打碎之后又被陆北川粘起来的存钱罐。
存钱罐破碎成小块小块,粘黏起来的纹路清晰可见,可以想象当初陆北川把它粘起来花了多少心血。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除了陆北川,没有谁会把这存钱罐赋予别的意义。
时钟刻度渐渐偏移,骆苏早起有些困,坐沙发上又百般无聊,小眯了一会,竟然毫无防备睡了过去。
陆北川失魂落魄从医院赶回来,在得到沈放肯定的答复之后,站在办公室门外踌躇良久。
他不敢进。
从医院到公司这一路上,很奇怪,他像是麻木了一般,什么感觉都没有,脑子一片空白,到了门口,恐惧莫名的浮上心头。
他想起从前所做的一切,这一刻他荒唐的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找错人,如果当年他手段没那么卑劣,如果当时他能对骆苏好一点,如果骆苏只是骆苏不是别人,他如今的境况会不会好一些。
陆北川推开门,放眼望去,骆苏正躺在沙发里,头枕在沙发手扶上,只露出小半个头来。
他放轻了脚步声朝骆苏走去,恬淡安稳的睡容毫无防备,睫毛又密又长,闭着眼的时候垂在眼睑,很乖。
和小时候一样乖。
为什么从前就没注意到呢?
陆北川看得失了神。
睡梦中的骆苏翻了个身,一只手垂了下来,上面还沾有鲜血的痕迹。
陆北川心一紧,转身去找医药箱。
骆苏被一阵刺鼻的药水味唤醒,一睁眼,便看到陆北川屈膝半跪在自己面前,垂着头,用棉签沾着药水轻柔地给自己手心涂药。
伤口其实不疼了,只是陆北川的棉签挠得他有些痒。
骆苏一愣,一惊,手下意识一甩,陆北川手上的棉签被甩到了脸色,另一只手上端着的红药水被打翻泼到了地毯里。
陆北川看起来有些狼狈。
“陆总,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骆苏睡了一觉,气都睡没了,当下突然之间见着陆北川,又惊又吓,简直如同见了鬼。
可不是见了鬼?陆北川给他上药那副模样,一副要哭不哭的脸色,简直比见了鬼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