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她,被儿子卸甲归田的残酷现实,给刺激得逮住谁,就想要骂谁一顿。回到家里,呆了一刻钟不到,又发疯一样跑去了隔壁的一个邻居家。
“李夫人,我儿子是不是被朝廷官员打压排除?他是不是被人逼得没法在京城呆下去了?他卸甲归田,是不是被逼的?大家都不理睬他,是不是啊?”
十多年前,李夫人的丈夫也是沈捷手下的一个亲卫,跟沐清风是好兄弟。李夫人跟蓝听雨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李大人对沐清风也不曾落井下石,只不过他只是个四品官,还没有资格去朝堂上听政。沐清风卸甲归田,李大人是非常痛心的,在夫人面前说了不少难过和惋惜的话。
蓝听雨这样一问,李夫人不禁很是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说实话,跟沐家做邻居两年多了,两家人一直都相处得不错,虽然这家人最近有点混乱,有点不像话。但是,这家人猛然要搬走,李夫人还是有点难过和不舍。可是,这话该如何回答呢?
到底是说实话,还是不说实话好呢?
李夫人非常的纠结,欲言又止。
蓝听雨急得都快要落泪了,她抓着李夫人的手,很诚恳的恳求道:“李夫人啊,你我相交一场,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你得跟我说实话,让我心里有底,不至于做个糊涂蛋啊!”
唉,可怜见的,这么就落到今天这样的处境?
李夫人长叹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她将自己所知道的,捡重要的说了几件,听得蓝听雨满脸煞白,脚步踉跄的离去。
“可怜啊,太可怜了!”李夫人目送着蓝听雨的背影,心情很是沉重,满心的可怜同情。
李大人从书房转了出来,接过她的话茬:“可怜啥?有啥好可怜的?真正可怜的那个人,是清风才对!好好的一个大将军,兵部尚书,就被他的母亲给祸害了!嫡亲的儿子啊,要不要这么狠啊!护国公主说过这样一句话: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今看来,非常有道理啊!”
李夫人愣了愣,继而明白过来,不禁苦笑了一下。
可不是,蓝听雨这段时间做的那些事,可不是跟猪一样蠢么?再怎么说,也不该大张旗鼓的,去鼓动各府的夫人小姐去参与到“正妻联合会”里去啊!可以在有意无意之间,慢慢的渗透,逐渐的潜移默化。
等个三五年,一切水到渠成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女子的地位也相对提高了,再来成立“正妻联合会”。等到了那个时候,世人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负面影响了!她其实好心好意的劝说过几次,蓝听雨压根就听不进去,说多了还对她有点不满。
唉,可怜又可叹!什么“正妻联合会”啊,如今她的儿子沐清风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幕后之人,也就是当今的一国之母,给她撑腰了么?据说,她来李府之前,还去过皇宫一趟,可是连皇后的面都没能见上。
而那些原本非常活跃的“正妻联合会”的成员,比如赵阁老和翟相的妻子,压根就不敢理睬蓝听雨,生怕招惹了自己的丈夫,被休回家去。蓝听雨找上门去求助,想要求这些人在丈夫面前美言几句,然而那些人根本就不敢见她,或者说是不愿意见她!
什么狗屁的“正妻联合会”啊,不能为联合会里的成员排忧解难,那还有个啥用啊?只是在没事的时候,聚在一起,耍一耍嘴皮子功夫,有事的时候就偃旗息鼓,这样的联合会简直就比摆设还要没用!
回到家里,蓝听雨就大病了一场,沐清风不得不推迟了离开京城的日程。原本,他是打算只用三天的时间,快速的处理了京中的田产、店铺和宅子,就速速离开京城的。
京城这个伤心地,他这一辈子,都绝对不会再来了!京城离老家千里之遥,那些产业留下来,在管理上会是个很大的麻烦。处理了,回到老家,也可以多点傍身的银钱。这年头,没有权也没有势了,银子再不够多的话,回到老家也是要被人轻视甚至是欺压的。
没想到这一拖,就被杏儿给赶上了。
“幸好,没有来迟!”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杏儿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了一番。
“姐夫,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我大姐正往京城赶来呢!侯爷跟我父亲母亲,都正往这里赶来呢!你等多两天就好了,侯爷的伤口经不起颠簸,所以会走得慢一点!侯爷就是生怕来迟了,所以才跟我商量,让我先行一步。你就这样走了,不是成心打他的脸么?”
杏儿很激动的说着,把沐清风说得很是羞惭,不过,他的态度还是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