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巧不巧的在那种地方遇见了禄王,还有丞相,原本他还诧异丞相为人清绝,断不可能去那种地方,谁曾想,他竟是去逮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嘴都快气歪了。
林钧看着刘大人,面无表情的听完,只觉得怪异的很,却终究没说什么。
这几天,林炎冉看着面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她心里清楚,她心火旺,十分烦躁,晚上也睡不好。
她知道贵妃娘娘曾召见过丞相夫人,但丞相夫人去了一趟宫里之后,便没有动静了,按理,她应该着手让人来将军府议亲的,却是没有。
梁晨飞被丞相关了起来,暂时也没有跳出来闹腾。
禄王在那天损失那么多人之后,变得越发沉寂和安静,每日除了进宫便是回府,基本上不出禄王府。
按理,禄王应该知道有人算计了他,也许猜到是谁,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林炎冉觉得很不安。
天气转凉,又是阴雨连绵,不仅将军府变得沉寂萧索,连带着,仿佛整个京都城都变得安静起来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潇梓瀚传来书信,告诉林炎冉已经找到了那种制作藤甲的特殊藤蔓,而且,对于制作工艺的那些匠人们,也寻找得有点眉目了,待到一切确定下来,也差不多是年节之后,若是可以,他会修书给她,让她去一趟南梁。
这样的安排,林炎冉十分高兴,她本就打算年节之后离开京都,去看看师傅,那么到时候便可以干脆走得远一些,直接去到南梁,跟表哥见一面,商定关于制作藤甲的事情。
对于招募成为藤甲军的人选,秦叔那边也跟刘大人谈妥当了,只等朝廷批复的文书下来,便可以将那些曾经是死囚的罪犯,漂白,成为她的人!
这期间,张士谦也曾递过拜帖道将军府,邀请她出府一谈。
她因着心情不愉,天气又不好,便推辞了,不过两人之间还是有书信来往。
话说,自从上次跟张士谦打赌之后,知道他一直潜心读书,对外事甚少听闻,他如今也知道禄王在行宫被贬斥,太子被废之后,禄王不仅没有被立即立为太子,反而不断的遭到打压。
他已经在书信中对林炎冉保证,定然会按照约定,待五殿下年节回京后,出仕,为殷少詹筹谋。
还有他那个不甚安份的妹妹张瑛。
暗卫禀报过来的消息,张瑛这期间与禄王曾偶遇过三次,虽然接触时间不是很长,但很显然的,禄王已经记住这个身世凄苦的女子……
而那天之后,雾二禀告的有人暗中帮衬她,为她解决掉禄王那些死士,暗卫去调查,最后只能猜测是无名楼的人。
无名楼,很神秘,有传言是穹北皇室的密探,跟东启国君身边的血衣卫是一样的存在,是从小就为皇室培养的暗卫死士,只效忠于他们的国家最高的掌权者。
但,这些都是传言,也没有人知道是真假,疏影也不过是从雾一的描述中猜测其来历和身份,最终成谜团。
如果真是穹北无名楼的人,又是暗中帮衬她的,她不由想到了北宫羡。
只是北宫羡自从行宫狩猎回京之后,便如同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她也没有刻意去打听关于他的一些行踪消息,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如今就剩下雪栗虎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
林炎冉呆愣的坐在炕几上,逗弄着猫儿一般慵懒翻滚的雪栗虎,思绪飘得很远,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若不是它的存在,她有时候觉得,那个坏脾气的家伙仿佛从未出现在她面前一般,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大小姐,好事好事,大喜事啊喜事!”香桃一阵风一般冲进畅冉园,然后直扑进房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林炎冉收回投放在雪栗虎身上的目光,抬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开心的香桃。
香桃才跨过门槛,就被香芹一把逮住,揪着她的一边儿耳朵,叱道:“疯疯癫癫咋咋呼呼,这么莽撞做什么?天大的喜事也要慢慢说,不可这么冲动,就是小姐宠你,你也要分清楚主仆尊卑,拎清楚身份规矩,做好本分!”
香芹这番话说得十分精彩,琴姨在一旁看得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林炎冉也不由将视线调至香芹身上,颇为欣赏欣慰的点点头,香芹果然越来越有大丫头的模样,可以重用。
“哎呦哎呦……饶命啊香芹姐姐,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哎呦,轻点轻点……”香桃呱呱嚷叫着,被救起的那只耳朵瞬间通红。
“还有下次?再说,你在小姐面前应该称奴婢,怎可我啊我的乱嚷嚷?!”香芹依旧不放过她,拎着她跨过门槛,进到屋子里面。
门窗虽然都敞开着,帘子也都打起来,让室内通风,但因着天气寒冷,是以,屋内烧了火炭,室内倒也不是特别的冷。
“好了好了,就放过她这次吧。”琴姨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打圆场说道。
“哼!”香芹见琴姨开口帮她求饶,轻哼一声,便松开香桃。放她一马。
琴姨笑道:“你且说说,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喜事啊?让你这般没了形状。”
“将军府马上要办喜事了。”香桃揉着发疼的耳朵狠狠的定力香芹一眼,仿佛在说,等会儿再找你算账,然后她冲林炎冉故作神秘的说道:“小姐,你可知道,府里来人了,是谁吗?”
林炎冉眸光一闪,捧起打滚的小家伙,搂在怀里,朝琴姨走过去,顺便朝着香桃的脑袋上敲一个暴栗,道:“你家小姐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待在房里,如何能知道外面的事情,你且说说。”
“小姐啊,你可想不到吧,丞相大人亲自带着梁公子来府上,提亲了!”香桃摸着被敲疼的脑袋,很是兴奋的说道:“带了不少礼物,现在人在前院,老爷正跟他们在大厅喝茶聊天呢!”
“什么?!”香芹诧异的高声呼叫,不敢置信。
“你刚才说是谁过来……提亲?”琴姨乍听之下,以为自己耳朵不灵光,连忙再问一遍。
“哦?!”林炎冉眉梢一挑,倒没有显露出多么惊诧或者意外。
“丞……丞相,和他的儿……儿子啊!”香桃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外面,说的心虚莫名。
她看着屋子里不同反应的三个人又点搞不清楚状况,尤其怀疑的看着林炎冉问道:“小,小姐,你,你是高兴?可……可我看你这表情又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可是看清楚听清楚了,是丞相府的哪位公子,求娶的又是哪位小姐?”琴姨到底是年龄大一些,行事稳重的问得仔细明白。
“应该是,二公子吧……求娶的,当,当然是大小姐啊……”香桃更加不确定了,心虚结巴的自语道:“难道不是?!”
“你这丫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结结巴巴的不确定就这边大呼小叫的乱嚷嚷呢?你且再去打听一下,看是不是梁二公子,若是,那他想要求娶冉儿就麻烦了!赶紧的,快去!”琴姨眉头一皱,用手指点一下香桃的脑门,很是责备的担忧说道。
香芹和香桃不明所以,为什么梁二公子求娶小姐就会麻烦呢?!
她们对视一眼,香芹道:“还是我去看看吧,她这性子,真是……”
“哦,哦。我,我主要是太激动了,没,没怎么听清楚,便迫不及待的跑过来告诉小姐啊,那,要不,我,我们再去打探一下吧。”香桃抬脚就往外走,逃跑似的飞奔而去。
香芹也立即跟着跑了出去。
林炎冉怀里抱着雪栗虎,顺着毛抚摸着它的背脊,嘴角含笑道:“应该不会是我,琴姨不必担心。不过……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琴姨疑惑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炎冉起身,拿了一件披风,替琴姨披上,又给自己拿了一件,边出门,边笑道:“边走边说,之前怕你担心,没告诉你。”
“香篱——!”琴姨轻呼一声,将耳房弄衣服的香篱喊了过来看院子,又仔细叮嘱一番,这才跟着林炎冉一起出了畅冉园。
同一时间,将军府的芳菲园里,林炎姝和樊芙也同样获得了有人来府里提亲的消息。
樊芙连着几天,都来将军府,打着看望老夫人和陪林炎姝的幌子,来将军府打听林炎冉的动静,却是一无所获。
倒是有次无意间倒茶的时候,发现林炎姝手臂上还没有消散的青紫痕迹,问起来是怎么回事,被林炎姝尴尬的寻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但樊芙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林炎姝的怪异,然后就留心起来观察她,结果发现,她不仅仅是手臂,连脖子上也有相同的痕迹,跟之前梁晨飞在她身上咬出来的有点像。
不过她不能确定,倒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这几日来将军府,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看能不能寻到机会,去林炎冉那里偷到图纸,献给禄王。
原本,她借着林炎姝的名义去找禄王府的时候,禄王府的下人们认得她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对她也算是客气,可是这几天,她再去的时候,不是横眉冷对,就是板着脸对她说王爷不在府里。
她问林炎姝是怎么回事,林炎姝躲躲闪闪,遮遮掩掩,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让她不要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