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和镖局是贺兰叶的底线,而奇华公主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挑着她底线而来,分毫不给她留余地。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了。
安抚好惊慌失措的娘和婶娘,贺兰叶独自一人打马前往十里之外的小别山,一路疾驰。
她把马随手拴在了山脚下,抬头看了看绵延的山路,攥紧了手中短刀,大步上前。
这会子已经临近中午,日头正热,走了不多时贺兰叶就出了一身薄汗。她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脚下不停,一鼓作气登了顶。
小别山是临阳城内一处备受人们喜爱的小山头,春花秋叶,亭台雪景,充满了文人墨气。
一直以来游人不断的小别山此刻不见人影,直到山丘顶处,贺兰叶才看见了人影。
青草地绵延过去,细如手腕的几颗稀稀落落小树围着一个木亭,木亭外头候着三五侍女随从,里头站着一个人。
站着不断走来走去的,是一个身着流帛裙的少女,她咬着手指不断在木亭里来回走着。
贺兰叶脚下顿了顿,她深深吸了口气,在被随从们发现之前,大步迈出,弄出了一点动静。
“松临哥哥!”
木亭里的少女被随从一提醒,扭头对贺兰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提裙跑过来,精致小巧的脸蛋儿上满满都是喜悦。
贺兰叶面对奇华公主的亲昵态度,目光沉沉,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微蹙眉反而退后半步,抱拳行礼:“不知公主此次叫草民前来是有何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么?”奇华将贺兰叶脸色不太好,吐了吐舌头,伸手就要去牵她,“松临哥哥,我许久未见你了,想你了,想见见你。”
就是这样的态度,漫不经心的,只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做出各种令人为难的行为,完全无视了她身后的权势和会带来的祸患。
“奇华公主,草民有话要说。”既然奇华没有正事,倒也省去了她多费一番口舌,贺兰叶也果断,躲开了奇华公主伸来的手,当即朝她深深弓下了腰,“请公主放草民一马!”
此举吓了奇华公主一跳,她连忙退后了两步,一脸无辜:“松临哥哥何出此言?蝶儿有哪里得罪了哥哥么?”
贺兰叶知道不直接说明白了奇华公主只怕还不甘心:“草民是跑江湖走镖的,每每生意场合,公主总会派人来搅局,草民三五个月接不到两笔生意不说,途中公主还派人前来监视。公主,草民手底下还有家人镖局要养,经不住您这般折腾。”
特别是有的人知道她与公主有了那么两份关系,而公主总是几次三番派人来搅扰,对于她的生意影响已经不止一点点了。
以往在漠北时她对于昨儿那种布坊运输的单子都是派人去处理,而现在因为奇华,她要对一个没有多少牟利的生意花费进去心思,自己还要陪着饮酒赔笑,就这样勉强维持镖局营生的一桩生意还被奇华的人给搅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分局了,她过两个月支撑不下去了就得滚蛋!
奇华想不到么?她怎么可能想不到!说到底只是对她犹如对待玩具般,只考虑自己的喜好,没有花费半分心思,也从未曾把她以及她背后的生意当做一回事!
这样的一个公主却在她的面前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吸着鼻子娇滴滴道:“你可是我的驸马,我不把你看牢了,你和别的小妖精跑了怎么办!”
“公主,草民不是您的私人玩物。”贺兰叶眼神沉了下来,“而且草民说过,绝无攀龙附凤之心,请您不要再说驸马之类的无稽之谈。”
“可是我都下定决心要嫁给你了!”奇华公主一拍手,恍然大悟,“松临哥哥是担心我只是闹得玩的么,那蝶儿回去就告诉父亲,我们可以尽快成亲!”
贺兰叶一口浊气未吐出来,她胸膛一起一伏,喘着气勉强压住了她的恼火。
“公主,草民说过,从未对公主有半分男女之情,也并不愿意成为公主的驸马。”贺兰叶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道。
奇华公主还一脸茫然:“可是我喜欢你啊,你自然该是我的驸马才是。”
眼前的奇华公主完全无法沟通,更不要提理解了。
想到这里,贺兰叶郁结于心,她之前想的没有错,与奇华公主的单纯靠语言去谈,是谈不拢的。
贺兰叶拔下了皮革腰带上挂着短刀,刀鞘一抽,刀刃寒光一闪,折返的阳光落在奇华的脸上,刺得她微微闭眼。
她的刀刚拔出,旁边的侍从慌乱大喊:“危险!保护公主!”
侍从们围了上来,一脸紧张保护着奇华公主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