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世间的太多事,都有着无法说出口的不得已的原因。倘若一个人下狠心离开,另一个人伤心难过定不可避免,但如果,换个角度想呢?
路灯一盏盏苏醒,苏优与孙陌恬一并坐在篮球场旁的休息座椅上,二人保持着一个座位的距离。
苏优将手中的篮球转着圈儿,缓缓道出为何回来。
“我就直说了吧,这次回来没有别的,就是为了,找你。”
孙陌恬翻了个白眼,双手抱于怀中,“开什么国际玩笑?当初不是说对我不是真心的?叫我忘了你来着?”
苏优笑着摇摇头,眼睛眯成一条线,“那是不得已啊不得已,你可知当时是什么情况?我妈就把手机举在我耳边,要我把那些人渣才会说的话全都原封不动的说给你听,然后立马带我去深圳。要不是我想好好跟着我爸学经商将来能干份大事业,我怎么会...忍心伤害你?”
孙陌恬一边听,一边认真注视着身旁人,听完这番话,又快要热泪盈眶。
“你...早说不就是了,笨蛋。”
苏优起身,伸出手又将孙陌恬拉起,“不早了,再让我送你回一次家吧,后天我又得飞回深圳呐。”
孙陌恬表情瞬间扭曲,“啊?你又要走吗?”
苏优再一次的,紧紧抱住孙陌恬,语气坚定,“你只用知道,我是为了你就够了。”
路灯昏黄的光线正好投射在二人青涩的脸庞,十六岁的少年向十六岁的少女下定决心,“什么也不用做,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未来,我养你。”
金秋九月,新学期伊始。何慕枫与父母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二号线的终点站下车,又招呼了辆出租车,辗转来到了这所负有盛名的私立高中——仁盛。
因为是寄宿制的关系,仁盛平时不允许外出,周六下午才能回一次家,周日下午又得坐校车返校,整整休息二十四个小时,这也难怪,为何这所学校应届生升学率很高,而每年进来的复读生第二年的高考成绩更是比往年高了一个档次,更有甚者直接提高了一百多分。一周六天神经都异常紧绷,哪有学不好的道理,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现实写照。
果不其然,进校的例行军训,就唯独与其他高中格格不入。晚自习,何慕枫坐在靠窗的位置,单手托腮,望着台上年轻的班主任说着那万年不变的官方欢迎话语,就快昏昏欲睡。
忽然班主任大声宣布,“明天早上军训,下午上课,晚上照样上晚自习,以后五天同样如此。放学!”
何慕枫惊诧的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可怕,才不要刚进学校...就被逼成“高考机器”啊...
在仁盛的第一晚,何慕枫久违的失眠了。除了苦恼于未来将会接受的残酷“洗礼”,更多的,是又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她。
自从六月末的那个傍晚与晓沫争吵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暑假二人鲜少有联系,直到有一天自己发现,qq列表上已不再有晓沫。
那种感觉,就像是磕碰后短暂的抽痛,又像是生吃了柠檬般的酸涩。何慕枫闭口不语,只觉是自己该得的,他不打算留后路。既然事已至此,他想重新开始新生活,也就此,把晓沫忘掉。
张默瞳将曾经的一头长发剪短,又把左侧的头发撩到耳后,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模样。临近开学前,她向久未谋面的志哥打去一通问候的长途电话。
二人七聊八聊的,就快要结束了,志哥突然语气变得认真起来,“阿瞳啊,你就听哥哥的话,就算是上了职校,也给我在高考班里好好学美术吧。”
张默瞳在电话另一头依旧随意的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回答,“切~你什么时候见我好好学习过啊?”
“张默瞳,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一辈子,就想这么浑浑噩噩的混下去吧?”
“...干嘛啦突然这么严肃,好可怕哦。”
“我听说学美术容易上手,只要阿瞳努力的话,将来肯定会有出息的。就算我求你了。”
张默瞳一听言握着手机的右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她认识的志哥可从来都不会躬身相求。“志哥你说什么呢!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成吗!我保证去了二职专心学美术,绝对不贪玩也不打架了,好吗?”